民夫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就在……就在城西的开元寺附近!我带着娃去捡柴火,看到寺墙根下有个黑衣人在撒粉,娃好奇凑过去闻了闻,立马就晕过去了!我想追那黑衣人,却被他扔过来的粉迷了眼,等我缓过来,人早就没影了!”
“开元寺?”云疏痕眼神一凛。之前八思巴藏在开元寺,后来寺庙被搜查,只抓到几个普通的吐蕃僧人,当时以为主谋都已清除,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藏在那里。他看向岳青:“你立刻带十个岳影卫去开元寺,不要惊动里面的僧人,暗中搜查寺内的角落,特别是厨房和柴房,看看有没有藏毒粉的地方。”
岳青应声离去,刚出门就与匆匆赶来的吕文焕撞了个正着。吕文焕脸色铁青,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看到云疏痕和晏惊鸿,急忙递过来:“刚从调粮队回来的斥候送来的,调粮队在离襄阳三十里的落马坡遭遇了蒙古游骑,粮食被烧了一半,带队的校尉也战死了!”
云疏痕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还沾着血迹,写着“游骑约五十人,骑射精准,似是蒙古的‘怯薛军’,粮车烧毁二十三辆,剩余粮食仅够襄阳半月之用”。他指尖捏着纸条,指腹能感受到血迹干涸后的粗糙:“怯薛军是忽必烈的亲卫,他们亲自去截粮道,说明忽必烈已经把重心放在切断我们的补给上了。”
晏惊鸿走到案前,看着桌上的药碗,眉头紧锁:“若是粮食不够,士兵们的体力会下降,抵抗力也会变弱,到时候再遇到毒素,更容易中招。”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个布包,里面装着些颗粒饱满的种子,“这是之前从钓鱼城信使那里得来的‘速生麦’,种下后二十天就能收割,虽然产量不高,但聊胜于无。我们可以组织百姓在城内的空地上开垦,多种些速生麦和蔬菜,缓解粮食压力。”
吕文焕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襄阳城内还有不少空地,比如之前的校场和废弃的民宅,只要组织得当,半个月就能种满。”他立刻转身,“我这就去安排,让户房的人统计能开垦的土地,再让士兵协助百姓翻地。”
吕文焕走后,药庐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昏迷的孩子偶尔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晏惊鸿坐在案前,继续研磨草药,石臼与药杵碰撞的声音规律而沉闷,像是在敲打着每个人心头的焦虑。云疏痕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忽然开口:“你昨晚也没休息吧?从夜袭回来,你就一直在药庐配药。”
晏惊鸿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时,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士兵们在前线拼命,我多配些药,他们就能多一分保障。”她拿起一片晒干的断肠草,对着阳光看了看,“之前八思巴的医书里提到,腐心毒和迷瘴粉混合后,会产生一种新的毒素,叫‘蚀魂散’,中毒者会心智错乱,自相残杀。我必须尽快找到解药,不然若是蒙古军把这毒投到城里,后果不堪设想。”
云疏痕走到她身边,看着石臼里墨绿色的药泥:“需要什么药材,我让人去采。”
“需要‘龙涎草’,生长在水道深处的岩石上,之前我去水道查水源时见过,只是那里光线暗,不好采摘。”晏惊鸿叹了口气,“还有‘雪参’,之前苏记商队送来的药材里有,可惜大部分都被断肠草污染了,剩下的几株也不够用。”
“水道我去。”云疏痕立刻说道,“你把龙涎草的样子画给我,我带着火折子和绳索去采。雪参的话,我让人去城西的药铺找找,说不定还有存货。”
两人正说着,之前昏迷的孩子突然咳嗽起来,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晏惊鸿急忙走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搭了搭脉搏,松了口气:“解药起作用了。”她转头对那民夫说,“你带孩子回家后,让他多喝些甘草水,这几天别再去开元寺附近了。”
民夫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离开,药庐里刚恢复的平静,又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岳青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布包:“开元寺里没找到黑衣人,但在柴房的梁上发现了这个。”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个巴掌大的陶罐,罐口封着蜡,打开后,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正是之前在井壁上发现的淡绿色粉末。
“还有这个。”岳青又从怀里掏出张纸条,上面用藏文写着几行字,“在陶罐旁边发现的,我看不懂,应该是密宗的联络信。”
晏惊鸿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上面写着‘三日之后,以粉扰城,引守军去城南,再烧粮道’。他们是想声东击西,先用毒粉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再派人去烧剩下的粮食!”
云疏痕接过纸条,指腹拂过上面的藏文:“三日之后,就是后天。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他看向岳青,“你从岳影卫里挑二十个身手好的,伪装成百姓,埋伏在城南的山坡上,一旦发现黑衣人撒粉,就立刻拿下,别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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