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城门在沈彻身后轰然闭合,匈奴骑兵的马蹄声与箭矢破空声仍在耳畔回荡。他刚翻身下马,便眼前一黑,肩头的旧伤与突围时添的新伤同时发作,鲜血顺着铠甲缝隙蜿蜒而下,在地面洇开一片暗红。
“将军!”副将连忙上前搀扶,见他脸色惨白如纸,急声道,“快传军医!”
“不必。”沈彻摆了摆手,推开众人的搀扶,径直走向中军帐,“先看这个。”他将那枚染血的东宫玉佩拍在案几上,玉佩背面的“秦”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缠枝莲纹的缝隙中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墨痕。
军医赶来时,沈彻正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刮着玉佩纹路里的墨痕。那墨痕遇刀即化,竟是用特殊材料所制,刮下的粉末落在白纸上,渐渐显露出一行极小的篆书:“洛阳秘库,双鱼合璧”。
“双玉合璧?”副将凑上前,满脸疑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另一枚玉佩?”
沈彻指尖摩挲着玉佩边缘,忽然想起柳仲文此前送来的密信——信中曾提过,他在洛阳城破前,从东宫旧部手中接过一枚同样刻着缠枝莲纹的玉佩,只是那枚玉佩的背面,刻的是“承”字。
“是柳仲文手中的那枚。”沈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两枚玉佩合在一起,才能打开洛阳秘库,而秘库里藏的,恐怕就是秦岳通敌的铁证。”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士兵惊慌来报:“将军!匈奴人疯了似的攻城,东南角的城墙快被攻破了!”
沈彻猛地起身,肩头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他却浑然不觉,抓起案几上的佩剑便往外走:“死守!东南角是软肋,我亲自去守!”
中军帐的烛火在他身后摇曳,那枚玉佩静静躺在案几上,与窗外的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十年前那场未凉的血案。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的总督府已陷入一片火海。匈奴士兵攻破了西侧围墙,浓烟滚滚中,柳仲文提着染血的佩剑,将最后一批百姓护进内院的密室。他刚转身要关密室门,一道黑影突然从房梁上跃下,手中短刃直刺他后心。
柳仲文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佩剑反手劈出。火光中,他看清来人穿着一身黑衣,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而那人腰间悬挂的玉佩,竟与自己怀中的东宫玉佩一模一样!
“你是谁?”柳仲文剑锋直指对方咽喉,声音冰冷,“为何持有东宫玉佩?”
黑衣人不答,短刃再次袭来,招式凌厉却不致命,反倒像是在试探。两人在火海旁缠斗数合,黑衣人突然虚晃一招,退到安全距离,沉声道:“柳大人,我是来送你出城的。”
“送我出城?”柳仲文冷笑,“方才那道援军信号,是你们发的?”
“是。”黑衣人点头,目光扫过他怀中露出的玉佩边角,“匈奴人已攻破外城,内院撑不了半个时辰。秦岳派来的死士也已潜入城内,目标就是你手中的玉佩。”
柳仲文心中一凛。他一直怀疑援军信号来得蹊跷,沈彻被困雁门关,根本不可能分兵来援,如今看来,这神秘队伍果然另有图谋。他握紧怀中玉佩,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太子旧部,还是秦岳的爪牙?”
黑衣人突然抬手扯下面罩,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眼底带着几分悲凉:“柳大人可还记得,十年前东宫侍卫长苏烈?我是他的儿子,苏珩。”
苏烈?柳仲文心中一震。当年太子谋逆案爆发,苏烈为保护太子妃出逃,被秦岳的人乱箭射杀,此事在朝中曾掀起一阵波澜。他上下打量着苏珩,见对方眉眼间确实有几分苏烈的影子,心中的警惕稍减。
“苏影是你叔父?”柳仲文问道。
苏珩点头,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正是。可他早已背弃太子殿下的遗志,勾结匈奴、投靠秦岳,只为一己私欲。十年前他假意逃脱,实则是秦岳安插的棋子,如今这场战乱,就是他们联手布下的局。”
柳仲文浑身一僵,手中的佩剑险些脱手。他一直以为苏影是为太子复仇,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的真相。
“那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父亲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苏珩眼中燃起怒火,“秦岳利用完苏影,迟早会卸磨杀驴;匈奴人野心勃勃,攻下洛阳后也不会善罢甘休。只有拿到秘库中的证据,揭穿他们的阴谋,才能告慰太子殿下与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他看向柳仲文怀中的玉佩,“柳大人,你手中的‘承’字玉佩,与沈将军手中的‘秦’字玉佩,合称‘双鱼佩’,是打开东宫秘库的钥匙。如今沈将军被困雁门关,唯有你我联手,才能取出证据。”
柳仲文还在犹豫,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群身着黑衣、手持弯刀的死士闯了进来,为首之人冷笑一声:“苏珩,你竟敢背叛大人,真是不知死活!”
苏珩脸色一变,连忙对柳仲文道:“是秦岳的人!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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