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老太太说话间，买蛋的队伍不知不觉中向前挪了几个位置，急的卷发老太点着头，慌忙转身跟上。
“俺听老吴说的呀！”
“老吴，你怎么认识他？”
“恁分给俺家的房子，不是跟他儿子家在一块吗，他现在那看孙子……他向俺儿子打听过……”
“嗷，是这么回事啊！”
老干部跟着买蛋队伍向前挪动了一下位置，企图从土豪老太的嘴中多打听一些她与老同事之间的关系。
“你儿子也是学校的？”
卷发老太笑着点了点头：“是是是！”
老干部这下子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拜托吴树根调查范老师的事，竟然连一个不常出门的老太太都知道，难不成招女婿的事已是满城风雨了。
这可怎么办啊！
老干部刻意掩饰内心的不平静，朝卷发老太微微一笑，“嗨！这个老吴，怎么嘴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严实！”
卷发老太看到豆妈埋怨起来，自感唐突：“怎么，好事也怕人家传啊！难道你闺女自己谈的，恁老两口没有见过……”
“不，不是，他俩人才刚谈！我觉得还不是时候！所以，就没这么快见面！”
老干部感到卷发老太的话说的太碎了，不停的追问自己也不清楚的事，忙编了个理由搪塞，也不失自己的身份，关键是尽快中止了话题。
可是，卷发老太没有感觉到豆妈的回避，继续发表着个人的见解。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咋想的，俺那小区就有一家，儿子还没结婚呢，就把孙子抱回家了。这叫未婚先孕啊！这事要是搁在往年，多丢人啊！”卷发老太重启一个话题，似乎看出了老干部内心的慌乱：难道是自己说多了话，碰巧遇到了一个“未婚先孕”的例子？
卷发老太舒缓一下口气：“可现在，世道变了！人家的儿子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这叫流行！不过呢，话又说回来，老头老太看到孙子，甭提有多高兴了。后来大伙都猜着了，他家的儿子瞒着老两口，在外面早找着儿媳妇了。”
“这也太荒唐了！”老干部一边回避着犀利的目光，一边有点生气回复着自己的批评。
卷发老太看到老干部严肃的面孔，感觉到真的碰到了钉子，猛地一回头，想到是自己的碎语误伤了人家女儿的清白吧！
“可不是嘛！”卷发老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上了挪动着的买蛋队伍。
老干部看着卷发老太笑的那么不自然，心里可七上八下起来，一遍遍的盘算着女儿到底和那个范老师有没有跨越道德底线。如果有，那一定是老黑猫最近有什么事隐瞒着我，要不然，妹妹最近几次张罗的相亲，都遭到他暗中破坏。
“我们家京豆不会这样！”老干部，忙编了个理由搪塞，也不失自己的身份，关键是尽快中止了话题，“再说了，孩子的心思，做父母是猜不透的！”
“是啊是啊！”
卷发老太点着头，泛出了质疑的眼神，犹豫了向老干部摇了摇头，回头看见买蛋的队伍向前挪动起来，又慌忙转身跟上去。
老干部感到卷发老太好像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碎了，不再追问连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了。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会不会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要真是那样，自己难不成真的白操了心。
柜台上，鸡蛋屈指可数，可柜台前，还站着两个老太太，服务员可有点犯愁了。
老干部看到卷发老太回看一眼，挤到了柜台前，将仅剩的好蛋全挑进了自己的塑料袋中。
“阿姨！要不……”服务员为难地看了看豆妈。
“好了！”
卷发老太不再搭理了，好像感觉买光了鸡蛋，不好意思瞥一眼豆妈，匆匆地离开了柜台。
“阿姨，不好意思，鸡蛋卖完了。”
正在操心着女儿事的老干部凑到柜台前，刚撕下一个塑料袋，就听见站在柜台里面的服务员响亮的声音提醒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
“啊！没了？”转头看看身后无人，才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名排到柜台前的顾客。
柜台上，摆放凌乱格子纸板中还放着六枚破了壳的鸡蛋，虽说破壳，但汁液还在其中。不过，这在超市里，已经是准备扔掉的垃圾了。
老干部不知情，原以为超市里的特惠活动，就是面前的破了壳的鸡蛋，上前指了指：“这几个不卖吗？”
服务员看了看烂了壳的鸡蛋，心想着这些都是准备扔掉的垃圾，竟然被一个老妇女看中，忙颔首微笑：“烂了！你还要啊？”
老干部心想着烂壳鸡蛋只要新鲜，回到家不还得照样敲破壳吃到肚子里吗？
“要，我全要了！”
服务员一听，心里乐开了，慌忙撕个塑料袋，熟练地将破壳鸡蛋放进袋中，递到豆妈面前：“阿姨，六个算三个的钱！”
“呦！又五折啊，哎呦！我今个儿可真捡到便宜了。”
老干部欣喜接过塑料袋，瞅了又瞅，看了又看，好像自己第一次在超市里，占到了这么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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