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子翼微微一愣，蓦地牵了牵嘴角，以往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在脸上。随即深深地看了眼白菲羽，眸子里的划过一抹复杂，半响，起身，走向郝警长，向他伸出了双手。
“证据确凿，已经不容我狡辩，杀害二婶的人确实是我。”
“为什么？”
白菲羽猛站起了身，一脸忧伤的看着他，眸子里的复杂丝毫不减亚于白子翼眸子里的情绪。
白子翼微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只是摇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便在郝警长拷上手铐之后，跟从着其他便衣警察带离了这里。
白菲羽抬腿就要去追，却被修一繁给抓住了手腕。
“不要去。”
“可是……”
白菲羽微红了眼，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唰唰的从眼眶中掉了下来，蓦地扑进了修一繁的怀里，放声大哭。
“呜呜呜……”
这变故，看得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除了曲萌萌以外。
游一一有些奇怪曲萌萌的反应，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问道。
“萌萌姐，你不吃醋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不懂了？”
曲萌萌轻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在修一繁怀里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的女子，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一声叹息。
……
这件事要追溯到三个小时前。
“其实当年，我和莫瑾瑜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朋友，但我的家庭条件并没有她家的条件要好，或许上天是公平的，给了她一个比较优渥的家庭环境，却没能给她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她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并不怎么管她，只知道给她钱。她为了博得父母的关心，故意闹了很多事，早恋，打架，直到闹得学校要开除她。
但最后还是被她的父母轻松解决，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她父母亲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她……也是个可怜人。可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怀孕了，年仅十八岁的她，连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她很无措，如果去医院打掉的话，一定会被通知她的父母。她很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能来找我商量。
我那个时候虽然也只有十八岁，但早早上了职校的我，也比她稍微有主见。而进入医院的实习工作之后的我，看到那么多无辜的孩子受到伤害，也不同意她就这样把孩子拿掉，建议她将事情告诉她的父母。
可是她坚决不同意，也害怕打掉孩子，所以就这样兜兜晃晃的把孩子生了下来。许是她父母并没有怎么管她，所以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她才发现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养活的，她自己又没有经济来源，生活开销都是父母亲所给，又担心被她父母所知道，就只好想办法把她的孩子送走，可是这哪里是说的那么容易。
后来……”
护士小姐说到这，脸上有些不忍，也有些为难与歉疚。
“后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为了能够让孩子有个好的出处，好的身份，她……她就把当时跟她同一天生产的孕妇的孩子给调换了过来。而那个孕妇就是当年在当地最有钱的白家白大夫人，那个孩子也就是白大夫人第二个儿子，而那个孩子先天情况不太好，被她换走之后，也没能够及时得到治疗，便早早夭折。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一直有愧，也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想要去说，但她却威胁我，说我是协助者，如果事情曝光了，我也不得好。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庭，纵使再愧疚，我也只好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再后来看到她竟然嫁给了白家的二少爷当了二少夫人，从那一刻起，我心里一直担心着，我知道这件事早晚都会被发现，没想到最终我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护士小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挂了一丝笑容。
“除了这件事以外，她这些年确实做的挺好，自从白家老大和他夫人车祸过世之后，三个孩子被接到她丈夫身边，她也做好了一个长辈的本份，照顾着他们。
还记得那个时候小菲菲最黏着老二，也就是她的儿子，经常一起玩耍，慢慢长大了，或许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原因，他们之间似乎产生了旁人无法接受的情愫，当时她还戏称说，假如小菲菲能够成她儿媳就好了。
可是，终究不能，因为这件事不能暴露。再后来听说白先生过世了，我单独找到了她，她跟我说，是白先生对她动了杀心，为的就是小菲菲，因为菲菲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和他大嫂一次意外生下来的孩子。甚至，甚至发现了老二并不是白家的孩子，为了白家，他想要杀了她，而她便先杀了他。”
说到最后，护士的表情又沉了下来，苦涩与无奈，盘踞着那张被岁月侵蚀的脸。
“只是可怜了……可怜了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如果……如果当初不是她为了一己之私，或许……或许这两个孩子……”
“我还记得……记得那个孩子弹琴之时望着小菲菲的样子，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单纯，那么多的简单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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