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没有选择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意思性地回了一句：“不早了，睡觉吧。”
这一次韩宥回的很快：“徒弟你睡得着吗？”
之前不是忙得没时间搭理他吗，这会儿倒是表现得足够热情，当他好玩想起的时候拿出来逗上一逗呢？邱穆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刚想把手机塞到枕头后面，保持这个姿势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又再次把暗下的屏幕点开了。
“睡不着。”
“好巧，我也睡不着。”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这句话背后的浓浓的笑意。
“今天去哪了？”邱穆终于还是把在心里憋了一整天的话给问出来了。
“哦，去S市讨论全明星的事了。你不知道，开会就开会吧，那些牲口居然让我一个辅助去打solo！简直丧心病狂对不对！”
一经提起，韩宥对今天没有人权的待遇依旧感到各种的不爽，短信更是一接一条地滚滚而出。
“一个中单，一个ADC，一个打野，三个那么好的人选在那里偏偏不要！你说那些管理层的老头子是不是一个个都得老年痴呆了？”
“solo赛啊！哪里有让辅助上场的道理，这不是扫其他赛区面子吗？”
“从上个赛季结束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早就在打这门子主意，只不过去年我没让他们得逞，谁知道今年居然还没有放弃，有时候也是不得不夸他们真有毅力。”
“算了算了，反正名单也都敲定了，全当专门做给亲亲徒弟看的表演赛得了。”
“唉，我说徒弟你还在吗，睡着了没？”
在接二连三的震动之下，邱穆不得不把手机调整到了完全的静音模式，这才道：“还在。”
其实他心里回想起的是当时两人solo时候的情景，那人明明强得很，就算代表赛区，就他个人而言倒是感觉确实半点问题都没有。当然，这些他也只是在心里自己想想，并没有愚蠢地说出来。
韩宥在吐槽完毕之后，得到回应，话题就这么陡然一转：“对了，徒弟你之前发我的报销金额是不是哪里不对？现在的机票有那么便宜吗？”
“有个舍友一定要自费，全明星的门票钱也都给我了，就抵掉了部分开销。”
“哦，是你那个很豪的舍友？”韩宥记不得名字，但记住了那顿无比丰盛的午饭。
“……是。”邱穆短期内都不怎么想提起李杰这个名字。
“你今天是因为我没提前和你说在不高兴吧？”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邱穆不由愣了下，还没等他回复，就见对方又发了一条过来。
“我也是想着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喜欢是最好，如果不喜欢，就当师徒一场的见面礼，就算送人也是好的。不会真的怪师父的吧？”
“……”
一腔怨气不知怎么就降了一大半。
“还生师父气呀？嗯”
“没……”邱穆沉默了下终于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请我去看比赛？”
对面的话停顿了片刻，然后发了两个字来：“你猜。”
邱穆：“……”
猜你妹！
他终于不想再回复短信了。
“徒弟徒弟徒弟。”
……
“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
……
“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徒弟。”
生怕明天醒来收件箱爆炸，邱穆终于还是回了一句：“干嘛？”
“你想打职业吗？”
邱穆放在手机上面的手指不由顿在了哪里。
打职业？不要说是这样的想法，就说在认识这个人之前，单是所谓的电竞职业圈对他而言都是无比陌生的存在。之前在电竞社的时候，副社长问他想不想加入三队的时候，他的回答是拒绝的，那么现在，如果把高校联赛换成是职业圈呢？
邱穆不由想到了和韩宥接触下来之后屡屡让他震惊的操作，以及之前和Can对线时候自始至终存在着的浓浓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再次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些茫然了。
“不要紧，慢慢来。今天不早了，睡吧，晚安咯！”
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里没有预料当中的紧逼追问，这样看似平淡却又似乎藏着无尽深意的晚安话语，成为了那一晚的夜色中最后的一抹亮色。
在对方这样轻描淡写的结束下，邱穆反倒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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