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可以请客吗？”清将一粒花生米放在了口中，很悠闲的咀嚼着。
“不能。”
北方的回答在清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就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哦，那就赶紧吃，吃完回去干活。”这是清离开之前对北方说的话。
“老板记账书店的。”
他这声很大，不知道是为了让老板听清楚还是说给北方的。
清没有直接回书店，而是在小区那路上转个不停。他想要逃避了，像几年前的那个秋天。
他承受能力很差，连学习的压力都抗不下来，他总是吃着各种鸡汤，硬着头皮待在教室。目光却从没放在到黑板上面，永远都是看向操场，哪怕晚自习那里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的时间。
鸡汤总是很容易带着毒，终于在喝了不计其数的鸡汤之后，他喝到了那两碗剧毒的汤。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读书不是你人生的唯一出路。”
那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中午，他翻过学校的围墙，跑掉了。
谁都没告诉，谁也没通知，就带着一百块钱跑掉了。
他只记得他去了爬了两座山，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回去。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老师没说，家长没问，如果不是黑板上的日期确实发生了变化，他可能都不信自己去跑了那么一圈。
也有可能是真的在做梦吧，虽然画面真的很真实。
无论怎么说，那都是对生活的一种逃避吧，没有勇气再生活下去，现在的清又一次陷入了这个可怕的僵局之中。
“书店……真的还有开下去的必要吗？”这个问题，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兜兜转转回到书店门口的时候，北方正蹲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快步走到门口，伸出了一只手递给了他。“你瞧我这脑子，本来想着走一走放松一下的，一转一转的就跑过头了。”
北方拽着那手站了起来，打了打屁股上的灰尘，笑了笑说：“没事。先进去吧。”
清打开门，走到了屋内，书店和新开的样子似的，两人一下午的努力也没算白费。
“我码字，你打扫？”
清笑着对北方说到，丝毫没有脸红或者是不好意思的模样。
“what？为什么啊？”
谁都不愿意自己干活，因为累。
清挺了挺腰板，义正言辞的说到：“因为我请你吃饭了啊！”
“可是，这个……”
“没有可是也没有那个这个！”
说完，清就拿出手机躺在了沙发上，一点也不给北方商量的余地。
“喂，你这样不公平。”北方发出哀怨的声响，想让清的内心产生愧疚。
清无动于衷，一个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了，要不要脸我不知道，但是脸皮肯定不会薄如一层纸。
北方见状，干脆也拉过凳子坐在了吧台前，拿起那本《读者》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他在向清示威，他要打破这世上的不公平，从拒绝扫地开始。
不就是不要脸吗？谁不会啊。
“你怎么还不去打扰卫生？”
“歇会。”
……
这一僵持就是十分钟，如果不是书店来了人他两个能僵持到睡觉。
没有一点动静，也毫无征兆，除了玻璃门打开时的风声，就是一种很特别的女声了。
“怎么这么冷清？不过也好，我不太喜欢热闹。”清对这女声有些熟悉，一定是在哪里听过。
两人一齐放下手中的东西，把目光投向了那刚进店的女人。
“若叶？”
“不对，是秋寒冬雪凭若叶。”女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有空灵感。
北方就尴尬了，两人说的什么他完全听不明白，更别说插嘴了。他默默地把书放在了吧台上，拿着抹布和拖把上楼去了。
成年人了，做事都很有眼色的，虽然他不知道清和那个叫若叶的女人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这个时间他需要做的就是离开就好了。
两个人之间需要空间。
“你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男人搭讪都是这个样子吗？”若叶用手遮住她的脸庞，却遮不住她那笑容。
清上次被女人这么说是什么时候？刚进入社会？又或者是在大学校园里？太久远了不记得了。
在清陷入回忆之中的时间，若叶提出了疑问：“对了，书店怎么没人了？上次来的时候可是连座位都难找。”
“哦，那个啊。上次是免费送饮品嘛，人就多了，现在活动结束了，也就没人了。”他没说是因为临时关门才导致没有客人的。
知己难寻，能聊的来的人也不多。清面前这个连真名都弄不清楚的人，也确实对他的脾气，大概就是灵魂上的吸引吧。
“你为什么眉头乱跳？一定是有事瞒着我吧。”若叶把脸拉的老长，一副生气的样子。
清带着疑惑，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眉毛，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换上一副对待客人的表情说到：“我瞒你干什么啊，你又不是检察人员，就算你是检查人员，我也不至于隐瞒啊，我又没违法又没偷税……”
“行吧行吧，我这个人就是有点敏感，有时候吧，就对…对陌生人你知道吧。”若叶话说的不明不白，让人摸不到头脑。
“嗯嗯，我懂。”清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回答。
“你来看书还是？”
“就路过了来看一眼你过的好不好。”这话很有歧义，再加上她那独特的嗓音，配上清的脑补能力，画风就变了，变得诡异起来。
若叶仿佛是一个已故的人，她内心仍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于是他久久不肯离去。刚好不巧的是清正是她心中挂念之一。
她每逢路过书店都会来看看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看看他是否打算和她一起离去，路上也好做个伴。
清用力的甩头，想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通通甩出去，要不然这日子就变成了恐怖电影。
“那个，我们好像也就见过一面而已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有些心虚。
若叶真的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可是，我们聊的很愉快不是吗？”
“嗯……好像是的。”
清脑海里的恐怖画面彻底甩不掉了，每看若叶一眼，心中的恐惧就会增加一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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