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其实知道那饭菜为什么那么咸，因为泪是咸的啊。
苦，自己知道就好了。北方不打算把这事告诉清。他打算自己去解决。
北方找了个清发呆的时间，走上前去说道：“哥，我想请个假。”
清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些异样。奈何从北方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行吧，几天？”他没有尝试去留下北方，他心里清楚只要说出一个不字，北方就会留下。
“那……书店呢？”谈及书店时，北方才有些许不安。
清笑了笑没有提书店的事。“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或者今天夜里。最快三天，最迟五日。”两人都无比熟络了，客套的话就不用说那么多了。
“成，路上钱够吗？我给你点？”清张口就提钱，他真的很俗了。
北方到也不客气，毕竟他的事情真的是能靠着钱解决的。“那个，你能不能多借我点钱？”
“多？是多少？你开个价吧。”清有些疑惑，他知道这北方这小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你看着借我吧。”开口要钱这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张口就来的。
清伸出了一只手指，没有说话。
“一千就一千吧。谢谢哥了。从我下个月工资里直接扣就行了。”北方咬了咬牙，无比的为难。
“呵呵，书店这个营业额，你下个月能有一千块吗？”嘲讽这事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
北方没说话，只是将头低了下去，双手吃力的握紧了拳头。清说的是事实，他没办法反对。曾经幻想着书店能做大，分钱也能拿到很多利润的他，在清说完那话之后真的有些绝望了。
这生活好像总是和想象中的相差很大。它真的让人很绝望了。
“我说，小子。你现在后悔了吗？后悔来这个书店了吗？倘若去个什么正经公司，扫扫地，打打杂什么的也不会过的这么惨吧？”不知道清为何还要不停的火上浇油。
北方张了张口，没出声。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清见北方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闲话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那么几下。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入口袋，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伸出手在北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我给你卡里转一万，你回家去吧。要是家里那边忙，就不用回来了。那钱啊，我也不着急用。”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不舍吧。
北方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之前是他不说话，现在是他激动到说不出话。
清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北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你瞧，我这个人。窝囊，彻彻底底的窝囊。我啊，大概是一辈子都做不了商人了，你特娘的要给我努力啊！”
书店里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这两人身上，甚至更甚着还在指指点点。路人总是这样，爱看热闹，不问缘由。
北方能怎么办？哭，都快给我哭！
当然，哭是不可能哭的了。两人都不是刚踏入社会的小孩子了。说真的，他们除去爸妈离世，基本就不会再大众面前哭泣了。
热闹是短暂的，蹭吃蹭喝蹭书看才永久的。见两人没再继续的意思，围观的人也都逐渐散去了。
过了很久，北方才绕进吧台，走到了清的身旁。
“哥……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清的敬意。
清拿出一个杯子，不知再调试着什么新的饮品。又是加冰，又是加粉。
“那个……我……”酝酿了很久，北方仍旧说不出口。
一眨眼的功夫，饮品就已经成了满满一杯。灰褐色的，看起来就像剧毒的药剂。
清把杯子推到了北方面前，看着他又想张嘴说些什么样子，清抢先发话了：“行了，别说了。你把这个喝了，就算你……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北方看了看清，又看了看面前那令人作呕的饮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猛的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嗝~”他没能忍住那口从腹部反弹上来的气。
清把杯子拿到了自己的身前，看着那剩下的冰块，还有没有化开沉在底部的咖啡粉。他张口问道：“这杯饮料怎么样？”
“额……还行。”北方回答有些牵强了。
清把玩着那个冰凉的杯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天气所同化，他说话也有些冷冰冰的。“你，说实话。”
北方抖了一下，他舔了舔嘴唇，好像再回味那饮品的味道。过了十多秒他才张口说道：“看颜色很恶心，入口很苦，还有点涩，有点想让人吐出来的感觉。这种天气吃冰块，真的是透心凉了。总之，不好。”这评价才算是中肯，才显得真实。
清点了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哥，我今天晚上就走。”见清一直没有说话，北方小声的说道。
“嗯，行。几点的车？”
“额……不耽误正常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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