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看着站在外边身姿挺拔的蓝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蓝业上了阁台，没急着先问凤茯苓的情况，很礼貌的朝云楚道，“又见面了，我的身份能说的想必凤帅都跟你说过了，这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备份礼物，还望见谅。”
凤帅？
云楚看了凤茯苓一眼，有些想笑，因为他已经能想象她现在这略显崩溃的心情了。
凤茯苓刚刚说，蓝业这人很聪明，处事十分老辣，就是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点面子也不会给她们留。
蓝业看样子，心情不是很美妙，“坐。”
云楚说坐，却没想到蓝业竟然直接坐到了凤茯苓旁边，他脸黑了几分，心里压着一股小火苗。
蓝业甚至没问什么，直接拉过凤茯苓的手，把手搭在她腕上。
跟商羽他们一样，他们都不注重男女之防，云楚嫉妒的想咬人，有点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遇到凤茯苓。
把了脉，又直接解了她蒙眼的白绫，仔仔细细的看过她的情况后，却突然道，“我让你写的十万字检讨呢？给我。”
凤茯苓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十万字检讨……
这是上次在中州的时候蓝业跟她说的，但是她——不想写。
蓝业肃着脸，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没写？那好，那就把大家都叫来吧，这件事情过不去，你必须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凤茯苓做什么了？云楚眨眨眼，到底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不好过问。
凤茯苓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好，给我三天，我写。”
不就十万字检讨吗？她闭着眼睛也能写出来。
一听她这么随意的话，哪想蓝业更火了，“我请你认真面对，这件事带给大家的伤害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我们尊重你也理解你，但也请你尊重一下我们，不告而别，甚至是——”他咬牙，狠狠地吸了口气把到嘴的话咽下去，“这件事情不会过去，也过不去，一辈子都是，这也是凤帅你亲手在我们心里留下的疤。”
凤茯苓突然的不告而别，他们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在自杀的时候，为什么不为他们想想？
她没有想过她死后他们会怎么样，蓝千静会怎么样，只想到自己，这样的凤茯苓，太自私。
“对不起，我——”凤茯苓张了张嘴，却被蓝业毫不犹豫的打断。
“你该道歉的人不只是我，还有大家，你应该明白，我的目的不是让你写什么检讨。
毕竟那些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这我们清楚，我只是想让你以后再有什么想法的时候，至少，能多想想我们。
清雪她们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你知不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她是第一个崩溃的人，差点自杀。
靳惜因为你，整个人都变得冷漠消沉，到现在都不愿意走出来。
叶声也还没醒，或许，是他不愿意醒过来也说不定。
总之，发生了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跟你一一说明了吧。”
蓝业说出这些话，整个人冷静的出奇，若不是亲眼所见的话，他真的不敢相信人见人怕的鬼泣居然这么脆弱，脆弱到没有凤茯苓就维持不下去。
其实不是维持不下去，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维持，他知道。
但是鬼泣可以没有，生活却不得不继续，凤茯苓选择了抛弃他们，但是他不可以，他要带着大家离开那是非之地。
如果不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的话，蓝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那绝对是有生以来最黑暗最低沉的日子，连实验室里的时候都没这么灰暗过。
那是心灵上创伤，是他们最爱最敬的人留下的，一辈子也消除不了。
当着凤茯苓的面，他只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话一带而过，可是事情远不止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只是很多事情，他不想让凤茯苓知道，那样只会让她更痛苦，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凤茯苓。
蓝业每说一句，凤茯苓的心就猛的下沉几分，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袖子里的手死死攥在一起，贝齿咬破唇角，好半天，她才颤抖着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陆承希死了，带着她的心一起死去，那时候满脑子都想着死，恍恍惚惚，整个人都低沉抑郁到极致，再然后，她自杀了。
甚至没有想过他们，没有想过蓝千静。
云楚静静的看着她，凤茯苓经历的事情太多，他知道的太少，什么也不好替她说。
蓝业的话已经说的很轻了，可是凤茯苓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们险些分崩离析？
云楚应该庆幸他并不知道凤茯苓的过去，如果知道的话，只会比蓝业他们更崩溃。
蓝业吐出口气，“还有，凤叔也去了，那天，还有凤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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