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叫一声，忙不迭地把女孩的脚从被子里扒出来，扯掉她的袜子——
还好还好，趾头没掉。虽然尾指已经起了几个大大的冻疮水泡。赶快擦洗涂药！
这番忙乱过去，何田握握女孩的手心，稍微放心。她的手心是温热的。所以，应该能救得活吧？
重新把鸭架子汤放回火上，何田对着火炉发呆时，默默祈祷，第一，女孩能活过来，第二，她最好能适应这里的生活，能帮忙干点活。
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在城市里，有多少人能毫无压力地养活另一个人吧？更何况，她们现在是在饥饿就等于死亡的冬季森林郑
可是这女孩的手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
何田把自己的手摊开，再想想刚才放在手中揉搓的那双手，不由自惭形秽。那女孩的手只有虎口、拇指和食指稍硬。像是常年弹奏什么乐器的痕迹。
她面前这双的手掌心和指尖粗硬，骨节圆而厚，手指的横纹里和指甲缝里渗着细细的黑垢，不知道是草木灰还是烟熏的黑。
何田嘟着嘴，往陶盆里加零热水，把手浸泡在里面，辣椒萝卜水把她的手泡得烫烫红红的。
然后，她用毛刷子蘸上肥皂，仔细刷洗干净手指和指甲缝，用布巾拍干，再厚厚地涂一层用水獭油脂和春□□和其他几味草药熬制的护肤膏。
这配方是奶奶实验了很多年后最终选定的。能让肌肤一整个冬都不会皲裂。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
何田搓着手，又想起奶奶。从前奶奶还在的时候，她的手掌心也是软软的。手背像白萝卜皮又光又亮。
那时候她根本没想过，是因为奶奶负担了大多数粗活，才把她养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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