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建议再多叫一个人去，车十二斤问：“谁？”
大刘说：“于文。”
车十二斤的头摇得像高车吊着的钢锭，沉稳又坚定：“嗨，别别，于文人不赖，无疑是个好人，但正因为太好了太老实了，他不可能参与这种事。再说了，他没有咱们这种关系。”
“那大臭呢？”大刘说大臭时嘴角带着讪笑。车十二斤马上重重地切一声：“叫谁也不能叫大臭。大臭那纯粹是个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的货。让他去捉奸，”他把声音压的低了些，“还不如让他去给人家放哨。”
“放哨？给谁放哨？”
“给耍流氓的呀。”
“就是咱们去捉的人？”
“嗷就是呀。”车十二把摇头换成点头了。他点起头来像极了老和尚念经，“开玩笑呢，像大臭这种货，能把炉前这点活儿干好就算不错了。再就是能把老婆看好就不错了。不过，他老婆那样样，白给人也没人要。黑眉洼眼瘦球的个挨一下就得摔个跟头。”
大刘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大臭家老婆也太惨了吧？”
“就是那样的呀。他结婚的时候你去没去？”
“去了。我们组的人结婚我能不去。不至于吧，像你说的成了啥了。”大刘对女人长相这个话题有兴趣，是因为他老婆虽然是二婚，但长相不错。这点比组里任何人的老婆都值得夸耀。他特别希望议论谁家老婆好看，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更觉得带劲，声音会显得更自信。
当然他也特有分寸，就是自己不主动提这个话题。他见好就收地又提到一个人：“小钢炮呢？”
车十二斤睁大眼问：“谁？”
“小钢炮么，技校生，小矬个子，而且小眼睛，一笑就成一条缝缝了。”
“嗷嗷，”车十二斤马上提醒到：“和郭国柱同学，是不是想考职工大学老是考不上，还挺牛逼的。那个人不行，脑子挺好，但太滑头，实际上那人一点钱也没有，基本靠骗。你要是和他接触多了他就会搁倒你的钱。而且钱到他手里你基本拿不回来。所以你不能和他说太多话，说太多你就可能向你要啥。自己是个穷光蛋不说，还老是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好像就他行。别和他说啥啊。”车十二斤这回把头又点得老母鸡啄食，很认真地一下是一下。
大刘这次惊讶了，他惊讶车十二斤了解情况甚至超过了他这个老炉前工。他说：“我算服了你了，对我们炉前的都这么了解，比我也清楚。”“咋？我说的不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车十二斤看看周围，他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他双臂抱着把身子伏在桌子上，“大刘，我并不是没事找事的事儿婆，尽管我专门对你们炉前的工作，但一般只是和炉前的人开开玩笑，但并不近。我是看人呢，咱们两人就近，是因为咱们两关系不一样。但对别人我只是观察了解而已。”
“还而已呢，我算服了你了。看人一看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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