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季北辰翻来覆去，依旧无法入眠，索性坐了起来，穿上衣服。
她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走出门，驱车来到老街。
已是凌晨的老街，静得可以听见蛙叫的声音，和白天的熙熙攘攘形成鲜明的对比。
五年前，她说：“北辰，我最喜欢的城市是安城，最喜欢的地方是安城的老街，最喜欢的一个点是归来客栈，如果有一天我无处可去，只要我还在安城，在这里定能找到我。”
归来门前是一条三米宽的小河，两颗柳树将茂密的枝头垂向水中，门柱边，有个十余方的花坛，旧树枝零乱地扎成古朴的栅栏，坛中鲜花怒放，门檐下悬挂着一块树皮制成的招牌，上面刻着归来二字。
归来二十四小时营业，季北辰步履沉稳地走进归来，抬脚的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可以遇见她。
“三三一房间还在？”季北辰询问。
“很抱歉先生，三三一已有人入住，三三三可以吗？相邻，三三三一样临河，推窗便能看见整条老街。”
季北辰拿出身份证：“就这间。”
推开雕花窗框，他下意识地转向三三一，心里却骂着自己：“季北辰，你是不是有病？你和她根本没有可能。”
他知道她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忍不住想见她。
十点才到归来的许南珊，洗了个澡，三三一是她最喜欢的数字，无关风景，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她定了这间房。
这是她第二次住在归来，第一次是五年前，她退了安城的房子，回兴州前，那时还有季北辰。
她站在镜子前，脸上有细小的水珠顺着面颊下滑，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未干头发上的水。
许南珊穿上睡衣，推开了窗户，探出头，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她揉了揉眼睛，捏了自己一下，生疼的感觉阵阵传来，这不是梦。
“北……辰。”许南珊声音很低很低，眼睛直直地看着季北辰，满面的不可思议。
季北辰同样看着她，许南珊一双眸子摄人心魄，倏地扰了他的心智。
这是巧合吗？
笃～笃～许南珊还未理清头绪，便听见了敲门声。
一定是他，许南珊飞快的跑到门边，准备开门的手却僵在门把上，她咬了咬嘴唇，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回头路。
挣扎了几分钟，她还是打开了门。
“南珊。”季北辰眉毛微蹙，而许南珊的手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眸子里透露出惊慌失措，那是压抑五年的情感，和对他五年前彻底而决绝的怨恨，此刻，他敲响门，又是为什么？
她对他没有抵抗力。
许南珊紧了紧身上的睡衣。
季北辰走进房间，将门关上，她可以感受到他自上而下的炙热呼吸，在她头顶氤氲散开。
时间静止。
季北辰一把将许南珊揽进怀里，手臂环绕的力量似是要将她捏碎，许南珊用尽浑身力量推开了他。
许南珊打开门，低下头：“你出去，趁我还有一点理智。”
他扫了她一眼，靠在门上，用后背的力量再次将门关了起来。
“如果我说不走……”季北辰浑身一僵，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许南珊睁大眼睛：“你要阻止我结婚？做你的情人？你结婚就没事，我结婚就不行？”
季北辰沉默了一秒：“都不是。”
“要你承认爱我到底有多难，如果不爱，这又算什么？”许南珊突然提高了嗓门，似是在质问他，“季北辰，你要是说句爱我，我可以不结婚，天涯海角，我跟着你，哪怕一条路走到黑，我也愿意。”
说完许南珊哭了起来。
季北辰茫然地看着她。
良久，她擦了擦眼泪，自带嘲讽地说：“呵，我大概是疯了，跟你说这样的话，你有老婆有女儿，于家这颗大树多少人想去攀，当初你是因为我们不可能吗？不是，是因为于菲媛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不说爱我，不是因为内敛，不善表达，而是你根本不爱我……”
季北辰心似被蛰了一下，他扫过她精美绝伦的脸庞，突然俯下身，覆上许南珊的嘴唇。
许南珊顿觉呼吸困难，她用力推开他，却被季北辰牢牢锁住。
她只得用力咬了下他的下唇，腥涩的味道传至鼻尖，疼痛感渐渐袭来，季北辰擦了擦血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捏着许南珊的下巴，眼神肃杀：“你这样看我？”
“我应该怎样看你？”许南珊一字一顿地说。
“对不起。”说完季北辰松开她，夺门而出，走进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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