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了顾景曜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樊雪的脸色难看极了，苏璟开始后悔自己酒醉之后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可能不把真相告诉她，对她来说更好，对死去的灵瑄来说也好。
“是我不对，我应该要跟你一样为她报仇的，可是我却站在敌人的那一边，反过来还想教化你，璟，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跟灵瑄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樊雪抬头望向他，说这话时，苏璟拿起了相框，看着合照里的灵瑄，一双眼睛隐隐发涩。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知道真相，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的，只是你帮着外人来对付我，实在太碍事了，阿雪，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还会觉得灵瑄的死跟顾景曜没关系吗？”
“你做的才是对的，要不是顾景曜，灵瑄根本就不会死，她要是还活着，她……她还那么年轻……”樊雪隐忍不住在他面前抽泣起来，苏璟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出言安抚：“以后离他们远点，我会找人保护你的。”
樊雪知道他是保护她的安全，可她真的很想去顾景曜面前问一问，他不接受一个人喜欢他，这没什么，可是就算要拒绝，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
简直是人渣败类，混蛋。
“千万别冲动，答应我，一切按照我的意思来，可以？”
“嗯。”
知道真相后的樊雪虽然会比较难受，但是这对于苏璟来说，很显然说什么，办什么事，都要好说的多，他也无须对她有太多隐瞒。
“璟，我真的很想灵瑄，如果她还活着，这样我就可以跟她一起逛街，一起去吃好吃的，去很多地方去做很多的事，可是没有她，我去哪里都不那么开心，其实这么多年来，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深陷在灵瑄的死里，我也一样，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她，梦到她还活着，我们的现在会是怎么样，很多很多。”
这天，樊雪跟苏璟倾诉了许多，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几年，他也有很多地方误会她。
比如她从来没忘记灵瑄的死，她的生日好几次不过都是因为灵瑄离开了，她再也找不到那种过生日的开心感了，最好的朋友不在了，生日节日都变得没有意义。
比起樊雪和苏璟，这边顾景曜陪在林暖身边，心里同样不好受。
只是樊雪他们难受的是灵瑄的死，而顾景曜发愁的是林暖继失去林欣之后，这下又失去了林城，本来上次带她去马尔代夫，还想着让她散散心，心情能好点，能从林欣死的阴影里走出来，可没想到那次她却遭遇了绑架。
接着回来没多久，又出了林城的事。
他盯着桌上吃饭的林暖，见她一直在发呆，眉头不由得紧皱的厉害。
都在饭桌上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她手里的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他盯着她这么久，也就看她吃了那么几粒。
“暖暖。”
他轻声唤她，林暖迟迟没反应过来，她的眼神呆滞，一门心思都沉淀在林城的死中。
“暖暖，饭一定要吃的。”他的语气硬气了不少，可终究不愿太强硬，林暖被他唤回神来，嘴唇发干，脸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她甚至不愿开口说话，她看了顾景曜一眼，再看看桌上的饭菜，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一定得吃饭，不能这么饿着，情绪不好也得吃，但是她真的一口饭都吃不下，就算不闭上眼睛她都会想到林城的样子，他从前跟她说过的话，打在她身上的每一尺。
林暖的一双眼睛熬的通红，眼里充斥着红色血丝。
“暖暖，不吃饭吃点别的也可以，面包什么的都行，你不能什么都不吃。”他瞧着她都瘦了好几斤了，再这样下去，她都要瘦没了。
“曜，我知道不吃东西不行，可是我现在真的，真的一口都吃不下。”
林暖索性放下了筷子，一看壁上的挂钟，已经快五点了，从被他摁到饭桌上要求吃饭，到现在，她在饭桌上最起码待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亏顾景曜忍着没跟她发飙。
“曜，我想去看看我爸。”
林暖的话令顾景曜沉默了，他沉默了许久，才从沙发上拿起外套递给她：“多穿点，墓地那边凉。”
“嗯。”林暖没耍小性子，穿上之后跟上他的脚步出门，在车上他一句话都没说，林暖以为他生气了，忍不住问他：“曜，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再提起我爸。”
她知道，顾景曜跟林城，乃至林家人，除了她，他跟整个林家都不对盘。
顾景曜久久没出声，林暖以为他真生气了，忙说：“他终归是我爸爸，曜。”
“我知道，可我不愿看到你这样，你都快瘦成人干了，他不在了你连饭都不用吃了？暖暖，你要重视自己的身体，别让爱你的人担心，恩？”
“这是最后一次，我到墓地好好看看他，我就收心……”
顾景曜心里想着，但愿吧，有些事情，哪里是口头保证就真的能做到的。
她最近的情绪简直是糟透了，有时候他抱着她，她都会不自觉的想到林城，然后叫他爸爸……
在这样下去，他觉得他得疯。
墓地像顾景曜出门前说的那样，很凉很冷，她幸亏是穿着外套了，不然一定冻的浑身发抖。
顾景曜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了林城的墓碑前，墓碑上刻着林城的名字，贴着林城的照片，林暖一看见，所有的情绪都按压不住，挣脱顾景曜的手，她站在林城的墓碑前，浑身发抖。
“爸，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爸，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托梦给我吧，我都烧给你。”
“爸，你说我们林家的每个人，要是都和和气气的过日子，那该多好啊，哪怕没什么钱也行啊，大家健康快乐就好，怎么样也比现在强啊，爸，你是不是很恨我？”
“爷爷我会照顾的，我知道他不待见我，但是你走了，林欣走了，我不照顾爷爷的话，他一个人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我有点点想小时候，就还没有林欣的时候，你们都对我挺好，说我从小到大从不羡慕林欣那是假的，我也很希望你们能疼我，只是命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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