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眼底的恨意越发明显，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镇上的每一个人！！刘郝时看的如针扎在心头一般一阵阵刺痛，她不能理解陈姨的好为什么没能换来阿海善意的回报，反倒成了他发泄恨意的对象。仅仅就是因为他的不幸吗？可是又有多少沉尸于井底，他们又能去哪里表达自己的恨意？此时此刻的刘郝时，还是站在陈姨的立场。
“活着，还不够好吗？”刘郝时面无表情地看着阿海。“她是为了救你，才这么做的吧？”
“好？什么好？”阿海反问。“是十五年的暗无天日好，还是变成了不男不女好？是时不时被人用来当作发泄工具打的皮开肉绽的好，还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好？”
阿海见刘郝时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你试过一年只看见一次太阳吗？你试过在寒冷的冬天穿着单薄的短袖躲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瑟瑟发抖吗？你试过每次试图逃跑又被抓回来的绝望吗？你以为我变成不男不女后捡回了一条命，就应该心存感激吗？”
“是，曾经我感激过。刚开始，在我被她强制割去那个东西后，我曾经感激过她。”阿海无力的笑了笑。“我看着在我之后来的小孩子被拉出去就没再回来之后，我真的打从心底的感谢过她。但是，时间一久我就发现，当时她救我不过就是个突然的善意。或许只是因为在那一刻，她的备受良心的谴责，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救我。”
“否则在那之后她为何就没来找过我？”阿海用质问的口气，直勾勾地盯着刘郝时，似乎是把刘郝时当作了陈姨。“她放我一个人在那自生自灭。”
面对阿海的质疑，刘郝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当时的陈姨应该是阿海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吧，但是随着陈姨的消失，他便对陈姨原有的善意就渐渐转变成为了恨意。陈姨做错了吗？还是阿海恨错了吗？或许，即便刘郝时再问下去，也不一定能问出个完美的答案吧。
“是你杀的吗......”刘郝时弱弱的问出了心中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不是。”阿海摇摇头，随即立刻换上了狰狞的表情。“但是她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我眼睁睁看着她在大声的哀求，瞪大了眼睛向我求助。那感觉让我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我应该也是跟她一样吧？”
阿海的一番说辞顿时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似乎很享受令大家吃惊的过程，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继续开口说道。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她跪在了地上，扯着我裤脚。我本想离开的因为我真的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但她一直死死拉着我。非常的用力，要不是那次，我都不知道她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阿海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两声，又小声的说着。“她一直拉着我，怎么办呢。我只好狠狠的把她踹开！她这才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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