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个傻丫头难道忘了下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了？”
及笄这事，裳华还真没怎么刻意想过，她总觉得自己跟及笄还离的很远，没想到竟然就是下个月吗？
李氏看她一脸懵样，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额头：“看你每天在官场都变成什么样了，我如花似玉的闺女跟个小子似的，老成的我都快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了。”
裳华无奈的笑：“娘亲说什么呢，我只是一时给忘了。”
李氏将画册往旁边一推：“这礼服钗冠定好了，那正宾、有司和赞者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有司和赞者可以选自己的好姐妹，一般人的及笄礼都不会担心这个，但是有司和赞者就站在及笄者身旁，身份要高贵，越能让这及笄礼显得隆重，受人重视。
裳华也没多担心，道：“回头我写封信给彤月和瑾璐，问问她们两个有没有时间吧。”
李氏道：“你说的可是承安候府和护国公府的两个小姐？这两人身份高贵，若是能请来，就再好不过了。”
裳华忍不住失笑：“娘亲，你女儿现在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公主郡主也可以请来的好吗？”
只是她跟陶婉公主关系不好，这句纯粹是大话了。
李氏却不觉得她张狂，很是认同的点点头：“话倒也没错，还有这正宾一人，华儿觉得该请谁来好呢？”
正宾要请有德才的女性长辈，德才品行越是贵重越能彰显及笄礼的规格，为及笄者增添光彩，只是李氏是在商贾圈子里混的人，就算以前在许家时认识的达官贵人都不多，更别提现在了。
她现在关系最铁的小伙伴就是董夫人了，可是不是她嫌弃小伙伴，董夫人毕竟是商贾之人，来给女儿做正宾实在不妥。
“京城最有德才的人便是陶夫人了，若是能请到陶夫人，实在是一桩美事。”李氏问道：“华儿，你同那陶夫人可有交情？”
陶夫人很少去给人做正宾，所以但凡能请到她的都是身份极为贵重的，像当今圣上唯一的公主陶婉，及笄的时候便是请的陶夫人，再来是司天监首座之女史秀语，国师的孙女等等。
就是那些一等公爵二等侯爵家的小姐及笄，都不一定能请到陶夫人。
倘若能将陶夫人请来，加上这有司和赞者，那可真是京城最光彩的及笄礼了，不输于陶婉公主的。
裳华却想也没想就摇摇头：“陶夫人德行有亏，不适合做正宾。”
李氏懵了一下，而后才道：“什么？”
裳华继续道：“陶夫人心胸狭隘，爱慕虚名，不过是在六艺上有些造诣，实则因循守旧，苛刻薄凉，一个徒有其名的人罢了。”
李氏彻底听蒙了：“是，是这样吗？”
怎么世人口中的陶夫人和女人口中的是两个人？
裳华点点头，对于这正宾的人选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找谁好，若是找个有德才的男性长辈她倒是能找一堆，这女长辈却是有些为难。
她身在官场，平时也鲜少参加宴会，认识的长辈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
“此时娘亲先不急，等有空再说吧，我回头可以问问承安候夫人。”
承安候夫人算是她比较熟悉的长辈了，而且身份绝对当得上这个正宾。
李氏却有些迟疑：“这杨小姐已经做了有司，承安候夫人再做正宾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虽说没有规定不能是一家人，但这样难免会惹一些好事者的嚼舌。
李氏想给女儿一个最完美无瑕的及笄礼，配得上她现如今的身份，不想在这样的事上出一点点的纰漏。
“那便再看看吧。”
按理说裳华打过交道的贵夫人不算少，但那都是以解忧楼的身份来接触的，越是以这一层原因去找人，难免让人才猜测她和解忧楼的关系。
本来小鱼先前以解忧楼的名义为她捐献一百万两，让世人知道她和解忧楼关系好，她以为不会有人猜到她是解忧楼的幕后东家，却没想梁钰很早便发现了。
这京城中卧虎藏龙，未必没有其他人发现，她还是不要冒这个险才好。
“也好。”李氏也没太急：“及笄礼要在下个月呢，娘再找找看。”
裳华道：“娘亲不必担心这个，交给我吧。”
“也行，你办事娘还是放心的。”李氏将画册收起来：“没有别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裳华也没有什么好忙的，去了解忧楼处理了些事，写了信给杨彤月和朱瑾璐，两人都欣然答应要做她的有司和赞者，还兴奋的讨论起那时候要穿什么样的衣裳，怎么样才不给她丢脸。
裳华笑笑，将信放到一旁，处理完解忧楼的事便回了家。
南烨又来了，正跟李氏说话。
他已经是家里的常客了，家里有眼色的下人都已经把他当做了半个姑爷，见到裳华都眉来眼去的在一旁窃笑。
裳华一进屋就听李氏在那里笑的合不拢嘴，便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氏看了她一眼，笑道：“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你及笄的事。”
裳华有些无奈：“不是都说过了吗？”
李氏道：“哪有，娘也没刻意提，是小南来的时候瞧见了，我就同他说了。”
南烨也笑着看她：“正宾的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了。”
裳华走过去坐下：“我哪里担心过这件事。”
“那正好，你来得早，一起吃饭。”
李氏让下人上了菜，三个人说着话吃完，李氏便去查账了，南烨和裳华出去消食。
“你还跟我娘亲说了什么？”裳华问道：“单是你答应给我找正宾的事，不至于让她这么开心吧？”
南烨笑道：“果然是瞒不过你。”
“到底是什么？”
“我向伯母提亲了。”
“什么？”裳华一惊。
南烨看她一眼：“怎么这样惊讶？我跟伯母说等你及笄礼完便成亲，伯母可是很高兴的。”
裳华错愕过后，很是不解的看着他，目光复杂：“可是，我不是要……回去吗？”
下个月及笄，就算立刻成亲，成完亲之后就马上是冬至了，到时候祭天，她……便要走了啊。
暮色里，南烨漂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片星海，他唇角含笑：“就是因为你要走，所以才要成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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