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白牙回来得有些晚，说是去鸿运商行的造纸厂去看了看。
冰沼问道：“沈老板答应了？”
白牙挑眉，眼中露出几分得意，“本姑娘出马，哪有谈不拢的价？日后，鸿运造纸厂会优先给我们的印刷厂提供原料纸，价格按出厂价算。”
冰沼有些惊讶，“这么说，他们不赚钱？”
——这价比预料中的还低。
白牙撇嘴，“本姑娘帮他们改善了下造纸技术。啧，鸿运农庄的实验室是摆着好玩的吗？”
冰沼笑了笑，有什么事是自家大谷主不会的么？
他进厨房给她端了饭菜出来，一边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鸿运农庄的实验室，其实是由圣殿的技术研究所转变而来的。那个研究所涉及的范围包括医学、植物学、炼金术等等各方面，还有灵力、巫术开发方面的研究。那个时候，圣殿在技术研究和发明创造方面是神隐大陆的领头人，几乎有大半的技术都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一代圣山十巫之中，研究所原本是巫彭、巫朌和巫谢三人共同执掌的。不过，二十年前，巫彭离开了研究所，开始担任神只阁大祭司，同时也有一部分医师离开了。后来，巫谢也离开了，只留下了巫朌一人。
不过，巫朌原本就是专门研究农作物的，其他方面并不是专长，便带着一部分土系巫师和木系巫师成立了一个单独的实验室，其他的巫师要么进了造纸厂、炼铁厂之类的地方，要么离开了。自那之后，除了农作物方面的研究，其他方面基本上都停滞不前了。圣殿的研究所也算是名存实亡了，重开估计得等到下一届的圣山十巫了。”
晚餐是煎鱼和菌菇汤，主食是米饭。
白牙喝了两口汤，问道：“所以，巫朌手中的造纸厂、炼铁厂之类的，原本都是研究所名下的？”
冰沼道：“算是的，研究所研究出来的灵器或者器具，都是他们来生产的。不过，当一个行业发展足够成熟之时，圣殿往往都会把厂子卖掉或者改造成生产其他产品的地方，然后寻找合作商。就好比医学，最初的时候，神隐大陆的药铺和诊堂几乎都是圣殿开的，不过，如今除了给皇族看病的神只阁祭司，圣殿名下已经没有任何药铺或者诊堂了。”
白牙问道：“巫彭老师为什么会离开呢？他离开之后不能找个人替代吗？”
冰沼道：“圣殿的技术研究所属于绝密之地，就是三位研究所的负责人也不一定知道所有的研究内容。而且，圣山十巫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替代的可能。至于巫彭老师为何离开，这事儿涉及到圣殿的一段不光彩的历史，不过，算不得机密，只是没人愿意提起。”
冰沼说的那段往事，跟上代的巫即有关。
那位巫即的名字，白牙也是知道的，就是“影子巫即”。他是这代巫即的师父，也是飞羽阁的上一任阁主。不过，二十年前，他背叛了圣殿，杀了很多巫师，最后死于巫彭之手。
冰沼道：“巫彭与影子巫即是好友，在那之后，他便出任了神只阁的大祭司，很少回圣域了。”
白牙点了头，沉默着喝完了汤，问道：“那……巫谢老师呢？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冰沼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但又没看出什么不正常来，回道：“大概十五年前吧，碎玉阁也就是在那年成立的。不过，巫谢离开的原因，倒是未曾听说。说起来，当年的研究所，巫彭只管医学，巫朌只研究农作物种植，巫谢才是研究所的中心，她离开了，才真正导致了研究所的解散。”
白牙怔了会儿，然后，“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咕咕。”
正安静，一片白云从阁楼上飞下来，落在桌子上，伸着脖子朝白牙叫唤。
白牙咧嘴笑了，“小微行回来了？”弓着食指刮了刮它的下颚。
微行很是舒服的眯了眯眼，“咕咕”的叫了两声。
冰沼见白牙挑了米饭想喂她，赶紧拦住，道：“它今日吃太多了，不能再喂了。”又伸手弹了弹微行的鸟喙，“长胖了当心飞不起来。”
微行耷拉着脑袋，拿翅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猝不及防的，“嗒”地一声，一堆鸟粪落在了桌子上……它先是怔了怔，半晌，惊喜的抬头，“咕咕咕”的叫唤着——
肚子空了，空了……
冰沼一张脸都要绿了。
白牙咯咯的笑起来，端着饭碗躲到了屋檐下，忍着笑道：“冰沼别生气，鸟都是直肠子。”
最后，微行还是没能吃成宵夜，冰沼把它关进笼子里，挂在茅厕里了。
微行回了，杜衡那边的回信应该到了。
冰沼原想着等她吃完饭再给她的，但她既然问起，只能拿出来了。
——被微行那么一搅合，能再吃进去也是不容易。不过，也正是这般，大谷主又笑了出来。
冰沼问道：“师父说了什么？”
冰沼比杜衡出谷的时间晚了许多，两人又都是从百草谷出来的，冰沼刚出来的那会儿，一直在杜衡的车马行当学徒，也算是拜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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