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打扰到您了吗？”
“不。我只希望你远离我儿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好。”
钟朗有点尴尬，他真的不是冲这家人的“阳气”来的。他只是对人类新生命的诞生有点好奇。
人间其实并不无聊。每一家都是一出好戏，有的平淡、有的热烈，或喜剧或悲剧，都能让钟朗拿把瓜子看一上午。
老单家的事相对是比较没劲的。没有妯娌婆媳间的冲突，他们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少，更多的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遇见的最麻烦的事情是地里的瓜被小孩糟蹋了。
年后，单家儿媳生了个生了个儿子。小男孩黑黑的小小的，一点也不好看。
然后他接到赤瞳的通知，前往了俄罗斯。哦，当时还叫苏联。
那几年他们在欧亚大陆几乎所有动乱的地方活动。训练或雇佣佣兵，贩卖军火，赚了很多钱。
等他回国，发现单家的小男孩已经长成大人了。还是又瘦又黑的模样，愣头愣脑的。还多了一个妹妹。
老太太坐在门口冲他微笑：“你回来了啊。”
“嗯。”
“我孙子要娶媳妇啦。”
钟朗一愣：“什么时候？”
“等房子盖好。”
单家把给儿子娶媳妇的房子盖在了南头。是一个有好几间房的大院子。夫妻俩一车车把土和砖头运回来。被请来干活的村民们拿着不算多的薪水吃着单家人为他们准备的丰盛午餐。
钟朗一直想看看单家的孙媳妇长什么样子。一周后他终于见到了。
那是个相当时髦的女人，有着发黄的自然卷，看上去像是烫了一样。
赤瞳说那小子捡到宝了。
钟朗却打了个哈欠。结婚生子、结婚生子，循环反复。这个家里的日子越来越无聊了。
钟朗准备离开的那天下午，他看到老太太背着手从村南头走到北边。她敲开了某个家的门，一个年龄相仿的老太太开了门，笑的满脸褶子：“你来啦老姐姐！”
钟朗认得她，是这个村里的神婆子，专职掐指算命给人叫魂。他本以为这神婆子与单家老祖宗一样都天赋异禀，可以感受到高位面的实物。但这一次登门拜访才发现，这个神婆子压根看不到他，连他的暗示都看不到。
果然都是骗人的。
老太太装作他不存在一样，拉着神婆的手说：“我孙媳妇快生了，你给她算算……”
神婆子摇头晃脑，拇指一个个在手指头肚子上掐着。钟朗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能猜出大体的意思。无非是说单家孙媳妇肚子里的是个姑娘，而且因为如此如此的原因身世坎坷。
究竟怎么个坎坷法并没有交代。
钟朗认为这简直无稽之谈。人生不过是一个个随机事件组成的，说感性点就是全靠命运。即使你坐时空隧道去往未来，当你回到原点的你未来也极有可能与你之前看到的未来不同。怎么可能是人类所能预言成功的呢？
但老太太却是信以为真了。她不由得看向钟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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