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吧。”皇帝那一句一出，二皇子的脸就黑了，他紧紧篡着拳头，极力忍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转身吩咐道。
顾从北以及其他人便退了出去，皇家密事，他们还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呵呵……”待到养心殿的大门合上，二皇子转身对着皇帝冷笑出声，看着皇帝的眼神充满了嘲讽，“柔儿？父皇真的爱柔贵妃吗？”
“朕当然是……”皇帝想说他爱，但是看着儿子眼中的嘲弄，后面的话就像卡在喉咙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
“呵呵……可惜七皇帝不在这儿。”皇帝的踌躇使得二皇子轻笑一声，随即敛去眼中的嘲弄，眼眸中转而染上悲凉，“可惜母亲临死都以为父皇深爱着柔贵妃，所以她到死都不甘心。”
“我真替母亲感到不值，到死依然爱着父皇您这样凉薄而自私的人。”
“你母亲爱的只不过是朕能给予她的权力！”皇帝也看着二皇子冷笑，“所以她能为了后位联合家族逼迫朕立后！”
“爱父皇您给予的权力？”二皇子被皇帝的话逗笑了，“当初父皇您为了加大与其他叔叔伯伯争夺皇位的筹码，您才求娶我的母亲。”
“父皇您给我母亲承诺，只要能够登上那个位置，您就立我母亲为皇后，并且毕生只有我母亲一位皇后，所以母亲求了我外祖家，然后帮您扳倒一个又一个对你有威胁的兄弟，助父皇您成功登上高位。”
“可是登上高位的您是怎么做的呢？”
“您迟迟不愿意册封我母亲，但您却册封七皇子的母亲为慧皇贵妃，将她宠得在宫里压得我母亲抬不起头来。”
“可是即使父皇您那样对待我母亲，她也依然相信着您，依然爱着您。”
“相信着朕？爱着朕？”皇帝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大声笑起来，“她相信朕还会让你外家逼迫朕？她爱着朕还会让朕不得不迫于你外家的压力立她为后？”
“如果不是我外祖家给你施加压力，父皇您会立我母亲为后吗？”皇帝质问的话让二皇子感觉到怒火中烧，他不知道他是如何这般理直气壮问出这些话的。
不待皇帝开口，二皇子继续说道：“父皇您迫于我外祖家的压力不情不愿的册封了我母亲，却故意挑拨我外祖家和柔贵妃娘家斗的你死我活，您忌惮我外祖家的势力，同时也忌惮柔贵妃娘家的势力，最终他们两败俱伤，而父皇您渔翁得利。”
“哼！”皇帝坐在床上，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儿子，听着儿子将二十年前的往事一摊开在他面前，胸腔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些事他早就忘了，他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错，他想他唯一的错大概就是留下了这个有他一半血脉的儿子，这个表面对他唯唯诺诺的儿子。
“是你母亲狠毒没有容人之量，身为六宫之主，她没有树立贤惠大方的楷模，尽学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将后宫搞得乌烟瘴气，若不是她柔儿怎么会离朕而去？”
皇帝没有半点愧疚，甚至眼中透露出些许狠毒和懊悔彻底刺痛了二皇子，他本来悲凉的眸子转瞬又变得狠厉。
“哈哈……柔贵妃怎么会离你而去！”二皇子好像听到什么了笑话，“柔母妃难道不是在父皇您的设计下心灰意冷死去的吗？”
皇帝浑身一颤，看向二皇子的眼神复杂无比，当初那些事做的那么隐秘，他不相信二皇子能够查到，所以他依旧镇定的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二皇子并不在意皇帝的否认，他上前一步注视着皇帝，不肯放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是我调查到，当初柔贵妃寝殿中的幻情散是父皇您自己下的，目的是除掉柔贵妃的青梅竹马聂明远以及我母亲！”
二皇子这句话说完，皇帝脸上的伪装寸寸碎裂，阴谋阳谋被儿子看破没关系，自私凉薄被儿子看破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自己设计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偷情被儿子看破实在难堪，难堪到如皇帝这般无情无心的人也浑身颤抖，嘴唇哆嗦。
“你这个不孝子……”
然二皇子觉得还不够，他俯下身，眼中充斥着血红，“只可惜，父皇想要利用柔贵妃设计的聂明远，不但没有掉入你圈套，还成了驻守边疆的定国大将军。”
皇帝望着二皇子，目眦欲裂，但二皇子半点也不在乎。
“父皇您知道吗？当年与柔贵妃春风一度的并不是被您处死的那个侍卫，而是聂明远，那个侍卫是在聂明远离去之后柔贵妃替他找的替死鬼。”
皇帝梗在喉咙的一口血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但二皇子闪避的快，并没有沾染一星半点。
“父皇这就受不了吗？您还不知道您一向疼宠的儿子，我的七皇弟并非是父皇您的儿子呢！”二皇子并没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皇帝，他继续将当年那些龌龊的真相一点点撕裂在皇帝面前，好叫他知道那些曾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其实也在玩弄着他。
“怎么……会？我明明……明明给她送了避子汤，明明也令……令太医仔细检查了，七儿明明也是一个月后才有的。”皇帝又咳出一口血，当年他对柔贵妃是有几分喜欢的，但是朝堂之上，文有皇后母家大权独揽，武有聂家手握百万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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