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畅第一次住在别人家里，半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裴清自出门后就没有回来过。虽然睡之前也有打电话过去，毕竟主人没有回来，作为客人还是得关心一二。只是电话那头一直没有人接，也不知道裴清在忙些什么。
余畅怕总是打电话会打扰到他，便只得洗漱上了床，但在床上躺了许久还是无法入眠。
“裴大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余畅自言自语地望着天花顶。他还是决定对裴清的称呼不变，毕竟自己现在刚起步，以后在局里跟前跟后的，老是叫着师父什么的不太好。想到明天早上就要去局里报到，余畅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虽然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但冥冥之中，总觉得有谁在帮着自己。难道真应验了千张嘴的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余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他都没有发现。直到手机闹铃响起，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拿起手机，微眯着双眼看了下时间。已是早上七点。伸了个懒腰，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却突然听到门外好似有脚步声以及轻微的说话声。
余畅瞬间就清醒了，他立马起身换好衣服，然后打开房门。
此刻餐厅里坐着的人竟然不是裴清，而是一身家居服的张丹阳。高大的身材，修长的双腿，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正在喝着。这样的张丹阳还是第一次见到，余畅突然觉得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冷酷无比的刑警队长，这会儿却变得有些平易近人。
“张、张队长。”
余畅还是不太习惯跟他相处，脸上的笑也显得有些牵强。张丹阳抬眼看着他，倒是主动关心：“昨晚睡得怎么样？”
余畅完全没想到张丹阳竟然还有这么暖心的一面，连忙走过去回答：“第一次住这么舒服的房间，睡得比以往都好太多！”
张丹阳看着他渐渐绽放的笑，就因为别人的一句关心，就如此的感动，这年头，这样知恩的年轻人真是难得，也怪不得阿清对他特别上心。
“阿清在弄早饭，你可以先等会儿。我习惯空腹喝牛奶，你还是等早饭来了再喝吧。不用太拘束了，阿清随便得很。”
“什么叫我随便得很？你真当我这里是自来客栈啊！”
这时候裴清端着两盘西式早餐从厨房里出来，余畅见到立马上去准备帮忙。
“没事，这个我可以自己拿。厨房里还有一些，你去端来就可以了。”裴清笑着说。
“好的！”余畅爽快地应了一声，然后一头扎进厨房。
“小伙子不错，勤劳朴实，你这个徒弟收得还行。”张丹阳接过裴清递过来的盘子点评说。
“你以为谁都跟大少爷你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牛奶要边吃早饭边喝，怎么就是不记事呢？”
裴清边吃边唠叨着，余畅刚好从厨房出来听到。有些好笑，但又不敢显露出来。没想到人前的张队长和裴大哥，人后竟是这般。
“张队长昨晚也住这里吗？”余畅好奇地问。他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两人何时回来的也不清楚。
“嗯，昨晚送阿清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我就没回去。”
“哦。”余畅想着，这里连张队长的睡衣都有，估计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吧。不过师父一个人住，常常有人来作伴估计他也很开心。
“对了，吃完早饭你就跟我们去局里。见了局长不要拘束，他这人很好相处的。”张丹阳说道。
“啊！好的！那个，我，我穿这身去行不行呢？要是不行的话，我再去换。还有，我要是去见付局长了，需要注意点什么吗？我不是科班出生也没读过大学，他要是问我问题，我答不上来的话会不会不被录取。对了，我前几天还在关押室，今天却去应聘辅警，别人会不会说话？还有那个——”
“吃饭。”张丹阳觉得这孩子啥都好，就是有时候话多且密。
裴清在一旁笑，好不容易见到张大队长人性化了一点，瞬间就被余畅的话痨给打回了原形。这么看来，余畅还是有些能耐。
“不要担心太多。凡是都有第一次，久了就好了。”裴清安慰道。
“哦。好的。”余畅发现自己就是这样，一旦说上瘾了就没完没了。他连忙低头吃着煎蛋，嗯，师父真是个全能人才，煎个蛋都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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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畅此刻笔直地站在付左之的办公桌前，拘谨的外表下，还有那双不断发抖的手。裴清不在，吃过早饭来到局里后，他就直奔自己的科室去了。而自己就战战兢兢地跟在张丹阳身后来到付局长的办公室。
付左之看着眼前这孩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人也敦厚，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样平凡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让肖旻、裴清还有张丹阳这么上心。
“以后你就跟着张队长还有裴科长。好好学习，认真工作，这么年轻将来考取编制，还是有很多提拔的机会。听说裴清已经认你做关门徒弟了，他从来都是心高气傲的，你可不要砸了他的招牌！”付左之官方式的发话，眼神刚好瞟到一旁的张丹阳，见对方正准备抽烟，立马指着他对余畅说，“什么都可以跟他学，就是不要跟他学抽烟！听到没！”
“啊？”余畅没想到开始还挺正经的对自己在训导的人，怎么转眼语调都变了，连忙转头看了一眼张丹阳，然后连忙点头表决心，“付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学抽烟，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以后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讲规矩守纪律，不让师父丢脸，不给宏阳分局出丑！”
余畅就像电视里演小品的，说话神态都一板一眼。张丹阳手里拿着一根烟，这抽也不是，不抽心里又不爽。
“好！年轻人，志气高昂！孺子可教！”付左之站起来，拍了拍余畅的肩膀，脸上终是露出了满意的笑。
这两人，唱戏的吧。
张丹阳拿出打火机，“啪”一声，点燃了指缝间的烟。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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