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料到下一刻，南冶竟朝她扑来。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愤然指责道：“你疯了吧！”
南冶嘉跟着走进屋里，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
“本王即便是疯了，也可以清醒地告诉你，本王不糊涂。”
他目色凶恶，又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钱记赌坊那件事，你又跑去湛王府传信儿了？”
“没有。”
“没有？”
阿冰愣了愣，他既然这么问了，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细细一想，他早就对自己有了戒备之心。
南冶嘉冷笑两声，一股浓浓的酒味袭面而来，他确实喝了不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清醒。
“这两年来，你去给湛王府通风报信的次数还少么？”
阿冰惶恐，一只大手瞬间扼住了她的脖子。
南冶嘉两眼瞪得极大：“本王每次有点风吹草动，你都能及时给南冶乔传话、两年来屡屡坏本王的好事，你胆量还真不小，为了你的心头爱，都敢这么明目张胆背叛本王了？”
阿冰闻声一愣，可知南冶嘉早就对她有了提防，现在捉襟见肘，也在意料之中。
看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大手，她并无畏惧，只感到不解：“王爷既然早就怀疑我了，又为何一次次地留有余地、让我有机可乘呢？”
南冶嘉松了几分力道，讽刺道：“原来刘管家告诉本王这些时，本王还觉得不可思议，心想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没成想果不其然，看来你还真是性情中人，一边拿着本王给你的好处、一边不求回报地无给别人卖命，真当本王不敢杀了你？”问罢，他又扼紧了她的脖子。
“王爷当然可以杀了我，除了南冶卓和陆青芷，任你想杀谁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你总说给了我好处，可我待在连王府的这两年，何时不是在帮你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若是给了我好处，那文礼笙为何到现在还不待见我？”
“他不待见你就对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卖主求荣、心肠歹毒，她陆青芷又是什么人？她有易真阁、背后还有慕容家撑腰，不管是南冶卓还是文礼笙都对她死心塌地！而你，像你这样的人也就配做本王的一条走狗，那湛王府的大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
阿冰哑口无言，南冶嘉话字字句句说到了她心坎儿上，如针扎一般刺痛着她。
失神间，扼在脖子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收了回去，她抬眸，目光死死地盯着南冶嘉，心中怨愤不亚于她对陆青芷的恨。
“南冶嘉，论歹毒，我还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敢杀，除了你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我阿冰这两年来最后悔的事就是信了你的鬼话，帮你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了弥补心里的罪恶，我才把消息告诉文礼笙来阻止你的恶行！南冶嘉，要命我就这一条，有种你就杀了我！”
南冶嘉倒不愠怒，反而大笑，接着便冷声道：“你果真不怕死？”
“我若是怕，就不会那么爽快地在你面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了。”
“这话本王倒是信，你可以不怕死，但是以你的性子，现在还不甘心这么死吧？你一心想着除掉陆青芷，本以为她死了，却又突然活过来了，不杀了她，你甘愿放她快活？你又对某人情根深种，你若就这么死了，这两年多的工夫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些话又如刀子一般扎在了她心上，她辛苦谋划了这么久，大计未成，怎会甘愿死去，可事已至此，她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阿冰陷入沉思，恍惚间，一道敏感的触觉从后背传来，她惊得身子猛然一颤，抬眸正对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瞳眸。
“王爷，你喝多了，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有失规矩吧？”
她用力地挣了挣，整个腰身却被南冶嘉有力的胳膊擒得死死的。
他眼神迷离，只凑到了她耳边，缓缓道：“不想死就老实一点。”
“你混蛋！”
她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伸手便推在了南冶嘉的胸膛上，人没推开，反倒挨了一巴掌。
这一掌打红了她半边脸，南冶嘉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本王不管别的，想死还是想活，现在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眼里依旧带着轻浮，话里却无半点玩笑的意味。
阿冰僵在原地，颤抖着握紧了拳头。
她当然想活，不管怎么活，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南冶嘉不急不缓地走上了前去，再度将她搂紧了怀里，像一匹饿狼肆虐侵蚀着捕获的猎物，她不卑不亢，只得任他掇弄……
早晨，昭阳殿内，百官如往常一样齐聚朝堂上。
殿外，天色青灰，与皇帝的脸色相似，不太好看。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朱公公对着朝堂高喊一声，南冶骏德已做好了离朝的准备。
恰在此时，一道清晰的声音又将他拖住。
“皇上，臣有事启奏。”
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正是太尉长孙建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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