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怀蝶靠着墙壁,俏丽的面色有些苍白,伴随着吐纳而来的,并非是内力流转经脉带来的和缓,而是刺痛,无止境的刺痛。
就仿佛是有千万把细碎的利刃混合着内力气机,在经脉当中流转着,即便是借助名剑鱼肠的能力,也难以完全压制下去,反倒换来了更为剧烈的反抗。
师怀蝶喉头一甜,忍不住咳出鲜血,却也借助了这一次反噬,强逼气血运行,鲜血当中,夹杂了一股股锋利的气机,落在地上,刺出了密密麻麻的孔洞,没入极深,一眼看不到底。
吐出这一口血之后,师怀蝶看去脸色好了很多。
屋中突然哗啦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旋即又是数声杂响,稍微和缓了下,有一名青年嗓音,略带紧张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鱼肠?!”
普天之下,会以鱼肠二字来称呼她的人本就不多,现在在这里更是只有一个人而已。
师怀蝶闭了闭眼睛,脸上不住浮现冷厉,嗓音柔和,道:“没什么事,只是属下在调理内伤。”
屋中青年似乎松了口气,声音显得镇定许多,又道:
“我,我刚刚感受到了‘荆棘’的气机……”
师怀蝶道:“属下方才借助鱼肠剑,将‘荆棘’气机迫出体外,是以惊扰到了公子。”
“还望公子勿怪。”
屋中沉默了下,那青年长呼口气,呢喃道:
“原来如此,那便好,那便好。”
“我还以为……”
师怀蝶抬手,拇指轻轻擦试过唇角,一股残忍的腥气,眼帘微敛,遮掩住一双大而魅的眸子。
以为什么?
自然是以为,铸剑谷中的两人又追来了……
师怀蝶闭了闭眼睛,只要再度想起来这事情就觉得心底里冰冷一片——就算是经历了这么许多的事情,就算是明白人心凉薄,她也还是没有想到,对方能够做到这一步。
那两位掌兵使的亲传弟子,一开始似乎是被她的离间计策挑拨,彼此仇对,在半路上便分道扬镳,各自带走了几名铸剑谷的弟子。
为了争夺弟子们还又险些爆发一次斗剑,而她师怀蝶不过是一介剑奴,那两人自是看不上她,也不愿多一人分功,让她得以能够如愿自行行动。
只是她无论如何未曾想到,他们两人一开始只不过是佯装中计,表面上分道而行,实则暗中跟在她的身后,因为有神兵气机的遮掩,她根本难以察觉。
最后在她发现了‘穷奇’的时候,两名掌兵使亲传弟子显出身来,悍然出招,她就是在那个时候中招的。
本来必死无疑,只因为这段时间里在少林寺中多有磨练,一身武功虽然仍旧是原本的路数,但是迎敌之法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竟然仗着一把鱼肠剑,趁机不备,遁逃而出。
就连她自己都没能想到自己能够做到这一步,那两名小觑于她的铸剑谷弟子自然更难以想到,结果这两日时间便她便只是带着穷奇一路狼狈遁逃。
休说找到时间给他下药,就连自己都是到了现在才将体内的神兵气机迫出。
师怀蝶呼出一口浊气,洗去了手上的血污,然后端着温水进入屋中,她先前靠着一个江湖上简单的回马枪,暂时甩开了追兵,因为自身体内的神兵气机时时发作,便想着先找一处隐蔽地方,安顿下来,祛除体内异种气机,再做他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穷奇的状态。
这不过是一处很朴素的院落,屋子里没什么装饰,窗户紧闭,显得有些昏暗,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煞白的青年,模样虽然俊俏,但是眉宇之间浮躁之气满溢,就连师怀蝶进来都惊得手脚猛地一颤,远不如先前那般从容镇定。
即便师怀蝶,都觉得他现在实在是极为可怜。
当时对他出手的那女子,可是当年看他时候满脸孺慕的娇俏少女,而那青年也和穷奇相熟,相逢时候,每每都将姿态都放得极低,口称兄长,愚弟。
可他们两人往日是有多尊敬他,之前下手便有多么狠辣,并非是要杀他,但是那些攻击的穴道,一旦中招,便是生不知生,不过剩下一句躯壳,比起杀了他更为折磨人。
显然是要将一个口不能言,再不能和他们相争的穷奇带回铸剑谷中。这种手段,便是师怀蝶这样往日做过刺客杀手的人,都觉得有些心惊,遑论是惯常处于幕后的穷奇。
被自己曾经最为信赖的人背叛,想来滋味极不好受罢?
师怀蝶看了一眼因为伤势只能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穷奇,心中升起一种报复性的快感,名为剑主,实则是剑奴,更是不止一次被当作了弃子。
弃子看到下棋人这个模样,心里的欢快着实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可还不止如此……
师怀蝶将盛满了温水的铜盆放在窗头椅子上,帮着穷奇洁面洗漱,后者对于她的态度比起往日好了许多,言语之中,颇有信赖。
但是她却只是想着,要不要趁着此时的机会,将先生所赠的药给他喂下,却始终没有想好该如何去做最后一步,等到穷奇以毛巾擦过面颊之后,方才决定熬些粥饭,将药撒入其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的师父很多请大家收藏:(m.x33yq.org)我的师父很多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