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最后，蒋秋生一声感叹：“好多年没遇上这么投缘的年轻后辈了，听你说话甚至觉得你小小年纪已经把生死这码事看透了。”
樊姿弯起嘴角，心里却是苦笑。
能将生死看透的人多半是经历过生死或重创，她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再加上临死前的顿悟，这才没浪费重来一次的机会。
今天的晚宴来了许多导演和业内知名人士，也许是觉得现在巴结蒋导、由着他帮忙牵线搭桥，还不如自己直接和其他导演结识，第二轮自由活动的时候来找蒋导的人还不算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独占宴会的主人总归是失礼的，樊姿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和蒋导碰杯一饮而尽后找了借口离开，给后来的人留下更多的时间。
周百翎随冯导去应酬其他人了，樊姿回到座位上晃酒杯发呆，有对她感兴趣的男人来找话题，她都随便应付掉了。继续发呆时突然感觉有人拍她左肩，樊姿顺势看向左边，却听来人在右边笑起来：“樊美女每次都能被我骗到。”
齐云海一身笔挺西装，帅得让人移不开眼，樊姿愣了下才问：“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赶通告，才过来。”他笑出八颗小白牙，“你今天也太漂亮了，我从背后都没敢认你，问了侍者才放心过来。”
“谢谢夸奖，你今……”
她话没说完，齐云海了然地道：“我懂，我今天也很帅。”
樊姿笑着摇摇头，这孩子真是自恋得没救了。
带齐云海来的经纪人是个长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一转身就把这兔崽子弄丢了，大步走来和樊姿打过招呼后，一脸无奈地把他不省心的艺人带走。
等走远了，他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道：“一天天就知道撩小姑娘，告诉你多少回了，少惹事，少惹事，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齐云海讨好地冲他乐：“哎凯哥，我这不是给自己多打几层掩护吗，将来真喜欢上哪个小姑娘好歹能大大方方拿出来说，反正粉丝也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就你心眼多！走，我带你去见个导演……”
两人低声交谈着离开，樊姿好笑地抿了口红酒，继续她的发呆大业。
她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给蒋导留下深刻印象，其次是认识几个导演和制片人。如今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她实在没力气再去找人瞎聊，真聊出点火花她还承担不起。
不知不觉熬到宴会结束，樊姿出门时看见那些新结交上的“哥哥妹妹”共同乘车离开，默默垂下眼向冯导告辞。
而冯导上车前又回头看了看走向停车场的她。
新人一向眼热前辈们的名气和金钱，少男少女们为了走成功的捷径，总会在刚开始时出卖自己的身体。不过令冯导欣慰的是，他带来的新人樊姿特别老实，除了找蒋导攀谈过一次，再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这样守身如玉的演员，要么能走得特别长远，要么寸步难行。以目前局势看来，樊姿或许有机会成为前者。
樊姿不知冯导后来想的这些事，和钱楠匆匆赶到造型工作室换了衣服，而后留在这里等她的助理出门归还礼服。
工作室现在不忙，造型师玩着剪刀和她聊天，陪她等来了速去速回的小助理，然后挥舞剪刀和她告辞。
见他这样，樊姿忽然想起国外一部《剪刀手爱德华》的电影，好笑地和他挥了挥手。
回到公寓她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祝希岚打来电话，她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喂——”她声音拖长，对面的人听起来精神不错，“我录完节目回来了，这档节目挺有趣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樊姿打了个呵欠说：“还算顺利，见到了很多大导演，名不虚传。”
对面的声音带了几分担忧：“没有想对你做什么的人吧？”
“有倒是有，不过我这么聪明，放心吧……”樊姿又打了个呵欠，祝希岚听了一笑，“早点休息吧，我后天回去，有空的话去探班看你。”
“行，你有空的话就来吧……对了，等你回来给我讲讲录节目的趣事，晚安。”
“晚安。”
樊姿挂断电话，慢慢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脚踝的小腿。
她以往结束工作都是找她姐吐槽抱怨，如今竟然有个圈内人愿意打电话关心她……这感觉还挺微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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