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熙然十分惊喜，道，“人在何处？”
昭庭却一低头道：“我们晚了一步，发现时……俱已身亡。”
百里奕和熙然脸色皆是一沉，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一日，这些灵系人就已经离世，无论如何也太快了。百里奕问道：“死因知道么？”
昭庭答道：“守在桓康王府的人半个时辰前发现府里抬出许多箱子，一路跟到城外。王府的家丁出了城就立刻就地掩埋，我们挖出来一看，全是尸体，正是早上在街面上带走的那批。”
“要论死因，”昭庭想了想道，“依属下看，这些人并非被人故意加害，倒像是，力竭而亡。”
“说细点。”百里奕沉声令道。
“所有的人都面色惨白，四肢纤细，但身上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昭庭补充道，“早上目睹他们失使用自然力时，就有报告说十分勉强，前面我也试探过，这些人体内几乎没有残留半缕自然力。”
“所以你觉得，是用尽了全部自然力而枯竭身亡。”熙然点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桓康王费了这么大力气抓住这么多灵系人，一定十分宝贝，必然会好生看管，不会这么轻易被人下手，他自己就更不可能。”
百里奕也觉有道理，笼在袖中的手掌互相握一握，道：“吩咐下去，给这些灵系人，每人做幅画像出来，切记以活人面孔，尽量画真些。”
昭庭点点头，立即去办了。熙然叹口气道：“是了，就算我们没救出来，也好歹弄清楚他们是谁。”
百里奕微微仰头道：“谁知会这么快，才不到一日就全部死绝，实在急了些。”
“你觉得，会是宣祺王或是洛璟王的人干的么？”熙然问道。
“以他二人手下的实力，就算出手，也不会得手的这么快。”百里奕沉吟道，“我倒是觉得，还有一人嫌疑大些。”
“你说的是管仑吧，”熙然正巧和百里奕想到一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老狐狸不愿桓康王真的获得更多灵系人的力量，抓紧时间下手，倒真是有几分可能。”
“若真是如此，管仑这一场戏安排的可真是煞费苦心，”百里奕嘲讽道，“先告诉桓康王有灵系人纵火作案，又要巧妙安排桓康王刚好捉到这几人，然后再出手第一时间除掉，实在是不辞辛劳。”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桓康王还是只能死了其他的心，愈发倚重管仑，”熙然冷冷道，“这管仑，实在心机太深。”
“接下来就尽快查清他身上背的事情吧，”百里奕语气亦带着寒意，“这个人，已经留的太久了。”
熙然刚点点头，突然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显然是又有人撞到了百里奕设下的屏障上。熙然怒目而视：“你还没撤掉？”
“昭庭一走，又只剩我们了嘛。”百里奕佯装无辜道。
“造成这种欲盖弥彰的效果，”熙然怒道，“你故意的吧？！”
“什么东西？”肖想不高兴的声音清楚传来，“谁在这大门口设结界，是想撞晕谁？”
熙然哑口无言，肖想还在外面嚷嚷：“百里公子，是我，快让我进去！”
百里奕这才悠悠然站起身，袖子一挥，放他进来，看见肖想还特意解释道：“这不是结界，是‘凝空’。”
“来的这样急”熙然担心旧事重演，赶紧抢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肖想举着一把淡黄色油纸伞，想来是走的太急，靴尖踢上了雪，微微沁湿。看见两人当雪立着，还道：“怎么也不撑伞？”
不过肖想也知道这两人并非常人，一点点雪花自然不必放在心上，也不过随口一问：“算了，你们也用不着。”
他哪里知道，熙然和百里奕才刚刚偏安一隅躲雪，偷得半刻浮世闲。
他只知道他们是一军领袖，立于众山之巅，受万人敬仰，百姓传颂，可他们亦是肉体凡胎，更担着常人不及的苦处。他们拥有多少仰望，就接受过多少痛击。这雪落在普通人身上，还不是一样也落在他们身上。该有的风霜雨雪，病痛苦楚，何曾又少了一样。
但这些他们谁也不会提，只是相视一笑，彼此明白。熙然只是轻轻展手一请：“里面说话吧，到底什么要紧的事？”
“是有些要紧消息，”肖想抖抖伞上的雪，和两人一起进了屋，道，“刚才和廖大夫回去，刚好有位病人来找他看病。而这人，恰是宣祺王府上的执库大管家。”
“廖大夫果然是名医，”熙然请肖想一起在茶台边坐定，笑道，“病人都是这般有来头。”
“可不嘛，”肖想笑眯眯道，“这不就带来了个重要的消息，廖大夫叫我先来告诉你们。”
“说来可是蹊跷，”肖想语气突然变得神秘兮兮，凑近对面两人些才道，“那管家告诉廖大夫，早上桓康王捉住的那些灵系人，已经全部没了！”
肖想用这充满神秘感的表情一气说完，却没等到面前两人有什么惊讶的反应，自己先愣了一刻，突然一拍桌子道：“你们已经都知道了！”
“啊……是啊。”熙然看着他失落的表情，实在不忍承认。
“我早该料到的，又是千羽又是御龙卫的。”肖想懊恼嘀咕，转而又惋惜叹息道，“可这也太快了，都寻到机会去救。”
三人沉默一下，熙然又问道：“这该是桓康王府极机密的事情，那大管家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告诉廖大夫呢？”
“他哪敢直接乱说，但是看病总要描述症状的嘛。”肖想道，“他主诉腰痛，说是搬东西伤了腰，廖大夫就得问他搬什么了伤的那么重。”
“起初还遮遮掩掩不肯说，但廖大夫一眼看破他搬的绝不是一般东西，几番追问他才说是尸体，还多此一举解释说都是府里死的人，不要紧。”肖想细细道，“廖大夫便问他，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人，可是疫症？”
“那大管家却毫不在意道，都不过是王府才抓的犯人，本来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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