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的银环
第八章
“这世界上哪儿有真正的正义可言？救了兔子饿死狼。”撒加说：“若你当年站在米迦勒那个角度也会这么干，亚述人当年与天界的一个强敌挂着钩，工会提供科技给他们，他们抓战斗力比较单薄的幼年天使提炼不死『药』。这些在我们的记录里也有，你问问那些打过这战的老将们，他们不会对你扯谎，城嘛肯定是屠了的。”
艾俄洛斯听了，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撒加，我想这件事……天使军有必要给人类一个交代，无论如何，米迦勒屠尼尼微的事情掩饰不了。”
“你让他们怎么交代？”撒加蹙眉道：“让米迦勒去死？还是让天使无偿地给人类做白工，米迦勒已经死了，帮助人类的事情，天使也没少干。”
“这……”
“艾俄洛斯，我知道你因为这事心情不好，可事实就是如此，你能怎么做？你当年做圣斗士的时候不也杀过敌人那边的小孩吗？宇宙的准则就是平衡与延续，在这种准则之下，谁也不能是全然无辜的。”
“百姓是无辜的。”
“这样说的话，二次世界大战里美国根本没必要用核弹，百姓很无辜，对吧？”撒加冷笑道。
“嘿……真是上档次的狡辩。”
“谁先动手谁有罪，狼崽子惹老狗，吃亏也活该。”撒加说：“亚述人若不先动手，米迦勒怎么能放火？”
公元前701年，亚述王西拿基立向耶路撒冷发动攻击，米迦勒带人歼灭了十八万五千人的亚述大军，这是堂皇的正史，不是野史。而他接触到的魔界史料里面，也有对此事的记载，虽然有些地方有出入，但天界和魔界的资料都可以说明至少在这条时空线上这事情是真的。可此时又跑出了一个女学者，并且拿出了证物，其实艾俄洛斯也早就看出来了：那个银环并不是亚述人的收益，何况它的小宇宙也不属于地球，它的直径也比女『性』手环要大，应该是男『性』的饰品。手环内侧刻有yhwh的符号缩写，以及天使们用的咒文。所以艾俄洛斯一眼就断定了它是天使的首饰。但这一下就是承认米迦勒曾经到过尼尼微了。
“艾俄洛斯，你的历史和逻辑学肯定没学好。”撒加说：“用脚后跟想想，拜托，米迦勒到过尼尼微不假，可那时候尼尼微撑死也不过四五十万人，一千万怎么来的？何况我也没听说过米迦勒在尼尼微屠了一千万的事，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会被记下来的，你是信女学家的，还是信我们的？要知道，天使们真要是干了这事，魔界可没有遮掩的义务，肯定会记下来。”
“哎。”艾俄洛斯说：“以前我认为所有的故事都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所有的善意会得到回应，所有的罪恶迟早也会得到制裁……但是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就连以光明自诩的天界，也有黑暗的存在。能够为所欲为的人，就是因为他强而有力。而所谓的历史，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它们的是非，很多时候，善良与爱也不会起任何作用。这个世界并不值得人活下去。撒加。”
“你难过无非是站在了人类的立场上。”撒加说：“站在了被害者的立场上……当然干侦探的要对被害者有点同情，不然就混不了饭吃了。随你怎么想，我还是认为世界上是没有你理想中的正义的，无论哪儿都一样。”
“沙加跟我说过。”艾俄洛斯继续说：“他说过生活就是一个充满苦难的轮回，变化，动『荡』，不安，时刻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和生命。那时候我也是感到惊讶：一个七岁不到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但是我问他如何才能消除苦难和轮回，他没有答案。”
“你先别提这个。”撒加道：“你最好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杀人案去调查，你怀疑是米迦勒干的？”
“不敢排除这个可能。”
“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回到店里的时候发现今天生意出人意料地好，艾俄洛斯却没有干活的心思，晕头涨脑地刷了几个盘子，撒加就让他去休息了。艾俄洛斯坐下来的时候，却看见加布里埃尔正洗着一种带香味的树叶，因而好奇地问：“前辈，这是什么？”
“这个呀，是双翅六道木的叶子。”加布里埃尔笑笑，回答道。
“煮来吃的？”
“不是煮的。”加布里埃尔将洗净的叶子『揉』碎，笑着说：“是做果冻用的。”
“果冻？”
艾俄洛斯半信半疑地看着加布里埃尔将大包树叶『揉』碎，挤汁，加入甜卤子封盖，心说这不一定好吃。此时加布里埃尔又笑着说：“阿撒托斯同志可没有人陪着，就算有文卿在，可文卿要写论文，不能一心一意陪他玩，艾俄洛斯，拜托陪他玩一会儿，好吗？”
虽然艾俄洛斯很不愿意，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一进客房的门，就看见阿撒托斯坐在床铺上，依着叠起来的被子。文卿坐在床对面的桌旁写东西。他不想打扰她，就走过去坐在阿撒托斯对面的椅子上，顺手打开录音机，但想到文卿在写论文，因而又关了。说实话，阿撒托斯就是个活娃娃而已，也不知道怎么跟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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