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加入。”塔娜公主说，“我加入的话，吉利安姆、摩达你们也会一起加入吧？我不仅自己要加入，还会劝哥哥一起加入的。”
“你是真心的吗？”阿斯雷问，“公主殿下，你是真的想跟你的父亲为敌，还是只想救这些人的命？”
莫妮卡公主的魔法书漂浮在面前：“爱斯雷大人，不要烦恼。让我一把火将这些弗雷利亚人全部烧死。我们的任务只是带塔娜回去，带着这些人还拖累行军速度。不如全都杀了来得痛快。”
吉利安姆苦瓜脸看着莫妮卡公主。刚才摩达虽然说了他们只侍奉弗雷利亚王室，不效忠古拉德皇室这种话，可是这也太无情了吧？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将他们杀光。
莫妮卡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吉利安姆：“你这是什么表情？敢给我摆脸色？”
吉利安姆连忙低头：“不敢。”
“我是发自真心的。”塔娜公主说，“我一直厌烦精灵的做法。可是父皇曾经告诉我，说我们古拉德帝国只有顺从精灵才能够活下去。我渐渐觉得那是错的，艾瑞珂，鲁内斯他们没有服从精灵，也一样活得好好的——不，比起我们来，他们活得更有尊严。一直到我们古拉德入侵才改变这状况。”
“如果我们人族能团结一心，一定能够将外来种彻底驱逐出去。”阿斯雷说，“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害怕什么。被五十年前外来种的入侵吓破胆子了吗？”
听了阿斯雷的话，吉利安姆对摩达说：“摩达先生，我觉得阿斯雷先生说的对，我们只是被精灵吓破了胆子而已。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比我们更强，只是比我们更会抱团而已。我们加入阿斯雷先生的队伍，也不是对弗雷利亚的背叛，而是开辟新的道路。”
摩达：“吉利安姆，我突然想起来脑海中出现的音乐究竟是什么了。”
吉利安姆：“天国的声音？”
摩达：“不，不是天国的声音。而是一位吟游诗人演奏的音乐。那位吟游诗人是海登陛下的叔叔，在精灵入侵的时候，他一直带领着我们坚持抗争。用他的音乐和诗歌鼓舞我们的士气，打击敌人的士气。最近的战斗，又让我想起了年少时同他一起战斗的情景。”
塔娜公主：“精灵入侵弗雷利亚王国是五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摩达先生也还很年轻吧？”
摩达点点头：“没错，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少年，刚学会治疗术的少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个时候我还被称作是弗雷利亚的花样美少年神官。”
众人看着摩达方得跟盒子一样的脸，很难想象什么人会把这样一张脸称作是“花样美少年”。什么“花”？豆腐花么？
“那个时候我能力又弱，胆子又小，是他的歌声鼓舞了我。”摩达说。
“后来怎么样了？”塔娜公主问，“我都没怎么听说过那位叔公的事情。”
“后来肯定是死了呗！”莫妮卡公主说，“这还用问。”
阿斯雷瞪了莫妮卡公主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摩达回忆起了那个傍晚。
夕阳将天空抹成血色，不时传来乌鸦的悲鸣声。
街道上安静得可怕。
吟游诗人脸上始终挂着坚韧温和的笑容。
年轻的摩达双手抱着魔杖，低头跟在身后。
“大家都在努力，只有不成熟的我拖累了大家。”
“不要自怨自艾摩达。即使你的治疗术还不够成熟，在战场上能多救一个人也都是好的。我们全部都在努力，其中也包括你的。”
“您不觉得我是在拖后腿吗？”
“没有那回事。你在战场上笨拙的治疗术并不是徒劳的。只要不止步，就会不断前进。”
角落。
阴影。
刺客。
刺客默默将短刃刺出。
吟游诗人急忙将摩达一把抱住，却将后背暴露给了刺客。
这时候，弗雷利亚的重甲骑士才珊珊来迟，让刺客逃了。
摩达手摸到吟游诗人的衣服，全是血。
鲜红的衣服，与天空的血色相似，又不相同。
“殿……殿下……”
吟游诗人嘴上挂着笑。
温和，坚韧的微笑。
鲜血浸湿的手，抚摸摩达的头发。
“摩达，你的声音为什么要颤抖？”
“但……但是……”
“这点小伤无关紧要，我是弗雷利亚最强的吟游诗人。”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保护我？我明明……”
“我是吟游诗人，鼓舞士气的人。保护战士就是我的使命。”
“但是……”
“好了。挺起胸来，像个男子汉。”
吟游诗人的手松开了摩达。
踉踉跄跄，背对着重甲骑士们，朝夕阳的方向走去。
“一直走，我们的路还很长。”
“殿下！”
“我是不会停下来的，只要你们不停下来，我就会在前方等着你们。”
“殿下！”
吟游诗人倒下。
他的手，却始终指着前方。
“所以，不要停下来啊……”
回想起这一幕。
回想起那个脸上总是带着笑容，总是给自己莫大鼓舞的男人，摩达还是忍不住眼眶湿润。
吉利安姆：“摩达先生，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自己年轻时的故事。那位殿下实在让人佩服。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摩达：“你有什么问题随便问吧。”
吉利安姆：“那位殿下被刺客重伤的时候，摩达先生就在身边吧？为什么不赶紧使用魔杖为那位殿下治疗呢？”
摩达：“所以说，我那个时候还只是菜鸟，完全吓蒙了。”
吉利安姆：“看来您说自己年轻时总拖别人后腿真不是自谦。”
摩达脸一红：“谁都有年轻手生的时候！十五年前，十五年前你记得吗？海登陛下的加冕典礼上，你那个时候刚当上骑士，结果在典礼上大喊大叫，简直丢了整个弗雷利亚的脸！”
吉利安姆：“我那时不是见到摩达先生拿着王冠，整个人都在发抖，忍不住喊了一声‘要拿稳了’吗？就算是这样，也只是丢我自己一个人的脸，根本就没有丢整个弗雷利亚的脸吧？”
摩达：“那还有我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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