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夜与卫笙一出来便直奔停车场，开着吉普赶去中峰。
一路上卫笙念念叨叨责怪韩明夜不该让无尘一人去送信，说豆芽菜身子弱，没经过训练，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在中峰犹如羊入虎口。
“韩哥，你太狠心了，豆芽菜才多大，你就将她一个人留在中峰，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连路都认不得。”卫笙嘀嘀咕咕的指责。
“闭嘴。”韩明夜忍不住喝道，一个大男人，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像个唐僧一样。真不知他怎么来军队当军人的。
卫笙闭嘴。
“既然在中峰点火，说明她安全出了森林，性命有保障。”韩明夜淡淡说，这是他冷静之后想到的。
“哦，这样子，那豆芽菜安全了。”卫笙松了一口气，又问：“可她为什么不见了呢？”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被追出来的狼吃了呗。”韩明夜随意道。
“韩哥，”卫笙无奈，正打算要再说他两句，被他一横，到嘴的话收了回去。
“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韩哥，豆芽菜不会逃了吧？”人去报信了，却不现身，绝对是受不了韩哥的“虐待”，转身跑了。
“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韩明夜点头，眼神却鄙视的看着他：“这大饥荒的，吃不饱穿不暖，她可能跟你一样傻才会想着逃跑。”
卫笙一噎，也对，这个道理说不通。
讪笑的跟韩明夜道歉，“不过韩哥，我觉得你应该对小豆芽好一点。”
韩明夜翻白眼，他自认自己对她仁至义尽，好的不能再好了。衣服给她穿，床给她睡，房间让给她，被她咬了也不还口。
就这待遇，他妈都没享受过。
“你别不当回事，”卫笙道，“韩哥，你看看你，什么都跟豆芽菜收钱，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她不害怕才怪。”
又来了，婆婆妈妈的，韩明夜恨不得找根针线将他嘴缝起来。
“真的，韩哥，你再这样下去，会吃亏的。”
韩明夜不屑：“这世上能让老子吃亏的人还没出生。”
韩明夜直接将车开近了小峡谷，无尘是在那里消失的。
车不能直达小峡谷，中间有十几分钟的距离，韩明夜与卫笙只用了十分钟赶到。
两人找到巡逻兵说的火堆，此时火已经熄灭，留下一堆灰，周围是大大小小的脚步。毫无规则。
韩明夜与卫笙在旁边找了许久都没见到无尘。
“豆芽菜！豆芽菜！”卫笙扯着嗓子呐喊，嗓子都干了。
“韩哥，豆芽菜不会捡柴的时候被狼叼走了吧？”
韩明夜面无表情，固执地寻找周围线索。
“韩哥，”卫笙急了，“这大冬天的，水都结冰了，她穿那么少，在外面待这么久，肯定得生病。”
韩明夜依旧盯着周围凌乱的脚印，目有所思。
已经下午两点，六点天黑，待会还要上山查看水源，时间越来越紧张。
“你就这么让他两喊着？”空间里，古树老神在在问无尘，有些幸灾乐祸。
“我现在在装晕呢，得酝酿感情。”无尘道，“下次动手的时候麻烦您老提前说一声。”
“哎呀，是是是，我哪儿知道你现在这么脆弱。”古树说，毫无反省之意。
韩明夜盯着这些脚步看了半晌，终于在乱成一团糟的脚印出依稀分辨出无尘那唯一模糊不清的脚印。
脸色突变。
“冲着峡谷喊。”他突然对着卫笙道。
“好，”卫笙不问原因，二话不说弯下腰，声嘶力竭：“豆芽菜！豆芽菜！”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着的北风。
“韩哥，豆芽菜不会在下面吧？”喊到快缺氧，卫笙停下来休息。这峡谷虽不大，但高六七米，上窄下宽，掉下去虽说不一定会死，但肯定得骨折吧？
“应该在下面，”韩明夜蹙着眉头，指着光滑的一段弧线对他道，“你在上面守着，我下去找。”
自己好不容易养了一只小东西，别还没培养出来就出了意外。
“怎么会？”卫笙不信，“豆芽菜没那么笨吧。”这边路这么宽，谁送个信还将自己自己送下去了。
韩明夜抽嘴，心里担忧，口中依然毒舌，“她不笨，她就蠢。”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无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颗蠢树背后下手将她推了下来，她会掉下来吗？顶多是爬下去。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三个小时前，她处理好所有事，蹲在山上修炼。算着时间差不多，准备下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这个方法还是她用尽所有脑细胞才想到的——装作点火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峡谷。
这个方法简直完美无缺。
可无尘万万没想到，她正准备爬下峡谷的时候，被古树一巴掌煽了下去。
右脚脱臼。
“你现在下去太危险，我再喊喊，”卫笙缓过劲儿来又冲着下面喊了一嗓子。
这次底下飞快响起一道清脆又脆弱的声音，仿佛气若游丝：“我在下面。”
声音颤颤巍巍，仿佛再大一点就会断掉，韩明夜眉头松动，这蠢豆芽，果然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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