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非攻控制生之力分成两半，一半吞噬魔气，一半则缠绕上元神的身体，将魔气『逼』出元神。
魔气不甘心地咆哮着，然而终究是后继无力，渐渐散去了。沈朝晔的元神恢复原样，又安安稳稳地盘腿坐下。
——反而是纪非攻，怔忪在原地。
元神所对，一枚珠子散发着盈盈若水的潋滟波光。然而那波光忽明忽暗，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激发出来的一般。
下一刹那，波光散尽。
那颗珠子仿佛普通的水晶珠子一般，静静悬浮在元神的对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神珠。
纪非攻一时觉得荒诞。
怎么会是神珠。
……或者不如说，难怪沈朝晔到现在都没有被魔气同化。
神珠这东西每一个先天神明都有。纪非攻是圣池孕育的神明，自然不可能将这东西认错。
而紫昭……紫昭是天地灵胎，他的神珠独一无二，纪非攻即便认错了自己的，也绝不可能认错他的。
她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有些动静，连忙回了神，将生之力撤回。
沈朝晔眼神清明，正焦急地查看着她，不住问道“你没事吧”、“我没伤到你吧”。
纪非攻张了张嘴，却又觉得对着这张脸难以开口。
沈朝晔更加着急，“你怎么样？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纪非攻半晌才轻咳一声，哑声道：“没事。”
沈朝晔渐渐发觉纪非攻的情绪不对了。他有些忐忑地看着纪非攻，问道：“你怎么了？”
纪非攻轻眨一下眼。
紫昭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小心翼翼的神情。
至少对着她，虽然神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紫昭喜欢她，但事实上一直都是她想方设法给紫昭找台阶下。
当时并不觉得疲惫，甚至当这是一种乐趣。
直到紫昭毫不犹豫地为了那些流言蜚语贬她下天之陆。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紫昭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喜欢”或者“爱”。
以前天界总有人说紫昭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连纪思行也开玩笑似的说“管理时空那些神称他这样的叫傲娇”，她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但自那之后，她觉得紫昭不值得。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紫昭要跟下天之陆？为什么这个人的壳子里装的明明是同样的灵魂，却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一般『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她有点疑『惑』。
沈朝晔便担忧地说：“于归，你不要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于归？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纪非攻才总算是收敛了那副表情。
是了，一个转世罢了，沈朝晔又不会记得紫昭那些过往，只是她太敏感了。至少目前为止，她不应该对沈朝晔表现得这么敏感，那对他不公平。
她便口吻淡淡地说：“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沈朝晔才总算松了口气，扶着她坐下，问道：“你想问什么？”
纪非攻看了看极力讨好她的沈朝晔，禁不住笑了一声。
沈朝晔满脑袋雾水，又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得罪她，只好问道：“怎么了？”
“没事，”纪非攻笑着摇了摇头，才说道：“你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多久了？”
黑气入侵之后，在外人眼中的表现便是这个人『性』情大变，但是在本人看来，则是这一段时间都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回顾时有些片段会显得很模糊。
心知这是在说正事了，沈朝晔沉『吟』片刻，便蹙眉说道：“你这么问我，我就想起来已经很久了。”
纪非攻诧异地听见他说：“我大概是你消失那段时间到的真灵族。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觉得做什么都不对劲。”
也就是一年。
她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他：“这么久，你没发现不对吗？”
沈朝晔不起眼地顿了顿，才说：“那段时间我找不到你。”
——那段时间我找不到你，我以为自己的变化是因为你的消失。
纪非攻哑然。
她有些嘲讽似的想：这算什么？爱情使人盲目吗？
她只好抿了抿唇，说道：“那之前，你有去过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遇到过什么不对劲的人或事吗？”
沈朝晔看了她一眼，刚想说“没有”，又蓦地『露』出个有点困『惑』又有点惊异的表情。
纪非攻：“怎么？”
沈朝晔『揉』了『揉』眉心，说道：“你刚才是不是进我紫府了？”
纪非攻挑眉。
沈朝晔连忙说：“我不是别的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刚才从紫府里找到了一些残存的气息。”
纪非攻便道：“一个是我的？”
“是，”沈朝晔皱眉道，“还有一个……是一个不算熟悉的故人的。”
纪非攻几乎是下意识地想问他“是不是个女人”，最后克制住了自己，淡声说道：“哪个故人？”
沈朝晔便说：“你应该不记得过往那些事情了。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个人在穹府。”
又是穹府？
纪非攻便道：“我过往是什么样的身份？”
沈朝晔愣了一会儿，盯住她，“九霄阁下没有告诉你吗？”
“某些原因，他不能告诉我。”纪非攻淡淡道。
某些原因？
九霄应该明白，苍于归不是那么脆弱的人，即便失去了记忆也不可能对过去那些事情难以接受。如果可以的话，九霄会尽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才对。
如果没有把事情告诉她，只能是因为别的顾虑。
但是纪非攻既然没有说出这些，显然这些东西便是不愿意告诉他，再不识趣地追问，只会让如今就不记得他的纪非攻更加抗拒罢了。
沈朝晔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我长话短说。你过去是苍氏嫡系的大小姐，只是因为你的母亲与真灵相爱，导致你的血脉是异灵。后来穹家主穹劢得知这个消息，就借机联合各大世家，将苍氏灭尽，只留下几个不成器的旁支在穹府做奴隶。”
短短几句话，却是旁人道不尽的心酸苦楚。
分明是这样几十个字就能说清楚的经历，纪非攻却恍惚间觉得，这是千百万个字都难以描述的永生之痛。
喜欢帝宠成欢：绝色神后太霸道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帝宠成欢：绝色神后太霸道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