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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哪敢说不，点头如捣蒜道：“大人请跟小的来，小的带大人去找个安身的地方，大人请……”
纪非攻面上慢悠悠地跟着走了，心底却很奇怪地问九霄：“我很可怕？”
她本意只想让混混告诉她地址，自己前去，但这混混看起来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
“……”九霄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语气难辨好坏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把戏？又是流里流气又是骗人有毒『药』的？”
“只能说你之前不了解我，”纪非攻道，“天界多无聊啊，总要找点乐子，你说呢？”
九霄：“……”信你有鬼。
纪非攻失笑道：“板着脸干什么？我又有哪里得罪你了么？”
九霄：“你实话告诉我，你想起多少了？”
“嗯？”纪非攻愣了下，“怎么可能，我要是想起来了怎么会不告诉你。你从哪里来的错觉我已经想起来了？”
不是错觉，实在是这份懒懒散散的气质和记忆之中某个猪小子太像了。
不过这句话九霄没有说出口。
纪非攻以为他还在怀疑，就说：“没想起来是真的。不过要说我刚才那些……其实是跟紫昭学的。”
九霄先是一愣，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紫昭……”
“对，神帝紫昭，”纪非攻看了看他，“看你的样子，你和他很熟？”
“……没有，”九霄敛了神『色』，“你想多了，他把我贬下来的，我怎么可能和他很熟。”
“也是。”纪非攻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我之前也没见过你和他有什么交流。”
九霄：“……”该怎么委婉地告诉她，他和紫昭的交流，实际上在她被贬下天之陆之后呢？
纪非攻跟着混混左转右转来到一座庭院之前。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有些褪『色』，台阶上苔藓肆意生长，门槛从深处散发出『潮』湿的腐朽气，一看就是经年累月没有得到过修缮。
但这房子很大。
一般而言，很少会有这么大的屋子得不到修缮，除非有什么人特殊的原因。
纪非攻略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看着混混推开大门，跟着对方进去。
那混混熟门熟路地穿过一条长廊，随后在一个房间之前站住。他转身谄笑着说：“大人，这间房间通往黑市，旁边的房间，这个，您要是不介意就、就歇歇脚？”
纪非攻眼中，面前这扇房间之中空间波动异常，但这样的波动很平稳。她问道：“黑市是个另外开辟的空间？”
混混就说：“实不相瞒，真灵族的黑市的确是个空间。各地的通道都只是个通往黑市的方法，只是如果没有得到信物，那些人就算推开这扇房门也只能见到房间，去不了黑市。但是一枚信物只能带一个人进去，所以我这不是，想办法打算给大人再弄一块信物来么？”
纪非攻便道：“你不过一个混混，哪来的信物和门路？”
混混讪讪道：“其实吧，一个地头上只有一伙人，那伙人的老大就掌握着信物。大人您这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小人，倘或换做是别人，大人今日未必能进得去黑市那地方。”
……那看来真的是运气。
纪非攻就说：“我不挑地方，你去吧，记得回来拿你的解『药』就行。”
混混无语凝噎，目送纪非攻进了隔壁房间，心道真是今日不宜出行。
他推开门走进黑市。
转眼日暮，夜深。
戍时二刻，那混混准时敲开了纪非攻的门，将手中一根手链交给她，说道：“大人，这就是那信物了。”
手链是普通的红绳，而那红绳上系着一颗黑曜石，黑曜石上被打上了独特的记号，夜『色』中闪着冷冽的光。
纪非攻打量一会儿，确定无害之后便将红绳系上。而一边的混混还眼巴巴地望着她，苦哈哈地说：“这个，大人……”
纪非攻瞅他一眼，“还不走？”
混混一惊，顿时不敢说话了，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连连点头，“是是是，大人请跟小的走。黑市极大，容易『迷』路，何况今夜据说有贵客出席，还请大人跟紧了。”
纪非攻跟着混混进了黑市。很意外，黑市之中并不像她想象的这么混『乱』嘈杂，反而大多是蒙着面或者经过易容的人看看摊子上的货物，如果有看上眼的，并不讨价还价，付了钱就走。
每个摊子上货物都不多，但是纪非攻粗略扫了一眼，价值都很惊人。因而大多是以物换物。货物的价值写在牌子上，牌子就放在货物的前面，所以效率很高。
也是，黑市之中的东西一般质量都比常见的要好很多，只是因为来路不正或其他原因而无法光明正大地转手。
忽而不远处有一队人走过。那队人明面上有四个，其中三个大约是护卫，牢牢护在打头那人的左右与身后。而打头那人一身玄『色』的直裾，服装上绣着的纹路因为角度关系，纪非攻并不能看得很分明。
只是那人玉白的侧脸在黑市之中极其晃眼，像是璞玉切开那一瞬间里头宝石的光华璀璨，生来就是为了夺人眼目的。
那人吸引了很多目光，但只是自顾自地大步走着，没有转头去看任何一个人。
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在心头一晃而过，像是很久不见的故人忽然出现。但不过须臾纪非攻便明白不过是错觉，紫昭不可能到天之陆来。
……反而是玄『色』。
因为真灵王室在圣战中曾经召唤过纪思行，所以纪非攻也有些印象，心想：“玄『色』……我记得是真灵王室中人才能穿的颜『色』。”
不过转念一想，真灵王室与她关系不大，没有必要在这上面纠结。何况能被随意放出真灵王室的王族，想必也不会多受重视。
混混看她长久盯着一个地方，以为她对摊子上的东西感兴趣，说道：“大人有看中的么？如果有看中的，告诉小的一声，小的好歹有些门路，能设法为大人将东西暂时预定，等到大人出了拍卖行再来买。”
纪非攻就说：“你有心了，不过不必浪费你的人情，我暂时没有中意的东西。”
混混便只好点点头，继续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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