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只有黑暗。
不过那些金黄『色』的月见草还是黄灿灿的。
所以他没有卸妆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只是小丑的妆容毕竟影响很大，因此笑容还是滑稽和丑陋的。
微风拂过。
月见草在风中摇晃。
看上去就像是在瑟瑟发抖。
它们害怕他。
他伸出手，抚在一朵月见草上。
那朵月见草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想对它做什么？
……
车厢中很沉默，只能听到车辆在黑暗中的嘶吼。
方熠望着前方，目光平静。
“黄乐从来不想杀死莫雅，但是莫雅毕竟死在了他的手中，所以从那一天起，黄乐一直在做一件事，试图和莫雅在一起。”
在办公室中没有解答的问题终于在此时说出。
低沉的声音让车中的众人都感到很压抑。
“催眠自己？”席韬略骇然说道。
“也不知从哪天起，黄乐从基督教义中寻找到一条自以为是的道路，莫雅在他心中一定是在天堂，所以他也只有通过那扇天堂之门才能和莫雅汇合，那些受害者都是他的试验品……”
“试验他们能不能找到天堂之门。”
“他疯了。”席韬略喃喃自语，似乎依旧不能相信这个推断。
方熠平静的脸上终于逸散出一抹苦笑。
“他早就疯了，从决定研究真正的催眠术开始就已经疯了。”
车厢中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席韬略还是第一个打破这种沉默的人。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证据，所有的事都只存在于黄乐的脑子里，就算劈开他的脑袋也得不到证据。”
方熠的目光变得锐利，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模样显得无比坚决和自信。
“证据一直就在，只是我们一直没想到。”
所有人都是一怔，席韬略更是苦思冥想方熠所说的证据何在。
当路边黄红『色』的路灯照亮方熠的侧脸时，季晴雪宛如被一道闪电击中。
“院子里！黄乐一直就将莫雅的尸体藏在院子里！”
一抹笑意闪掠过方熠的唇角。
“啊！那就是说黄乐买这幢别墅就是为了埋尸？”被季晴雪这一提点，席韬略也恍然大悟，随即兴奋地说道，“只要找到莫雅的尸体，黄乐也就无法逃脱了，那时的鉴定报告可是说他是个正常人。”
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所有人都觉得眼前很亮。
“有件事我还是没明白。”童不恭转头看向车窗外说道，“为什么要叫刑侦大队，这个功劳就准备送给吕宏？”
方熠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
满地金黄。
他踩在月见草的碎片上，慢慢端起碗。
碗里是黑得犹如墨汁般的『药』。
无数次的尝试，他知道只有十倍的『药』量才能让他看到那扇通往天堂的大门，只要跨过那扇门，他就能见到她了，那时她是不是满含笑意，张开双手在迎接他？
当然，今天的『药』里还有一份能让他永远留在天堂里的『药』。
想到这里，丑陋的脸庞上就浮现起那种滑稽的笑容。
“你见不到她，因为她一直就不在天堂中。”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他却仿佛听到了轰鸣的雷声。
端碗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药』汁在微微晃动。
“她在哪里？”
“在地狱，被你亲手送进了地狱。”
“胡说！”黄乐发狂般大叫起来，化着小丑妆的脸庞变得狰狞恐怖，手中的『药』碗剧烈抖动，『药』汁也洒出，“你胡说！她在天堂，小雅就在天堂等我。”
“就算她在天堂，你也见不到她。”方熠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浮现起嘲讽般的笑意，“因为你去不了天堂，只能去地狱。”
黄乐哈哈大笑，不过身躯却不再颤抖，情绪反而比刚才平静的多。
似乎只要莫雅能在天堂就行。
“我一定会去天堂，谁也阻止不了我。”
拿着『药』腕的手忽然往嘴边凑，动作快如闪电。
但是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呯”的一声枪响。
『药』碗被击成粉碎，『药』汁全部洒在地上，将一地金黄『色』的月见草碎花瓣浸染成黑『色』。
黄乐呆愣愣看着地上，眼眸中闪耀起疯狂的火焰。
“谁——也——阻止——不了我！”
宛如从牙缝中挤出的一句话刚说完，他就向别墅的方向冲去。
方熠轻轻叹了口气，平静眼眸中的神情有些复杂。
成陌就像一只猛虎般窜出，一下子就把黄乐扑倒在地，一手扣住他的手臂，很简单就将黄乐牢牢锁定。
“为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事都没做过。”
黄乐在挣扎，在嘶喊。
但是声音在空中激『荡』起的只是一种绝望。
早已来到的吕宏走到方熠身边，看着地上的黄乐，狐疑地问道：“方熠，你是不是准备把审讯黄乐的工作交给我们刑侦大队？”
“哪个罪犯不需要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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