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助理查账的情况来看，账目上没任何问题。”何若鸿不轻不重地说，“不过，你也知道账目是可以造假的。”
“造假？”李晓莉下意识似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至于是不是存在这种情况，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何若鸿把脸一肃，沉声道，“李总，我希望你能如实反映情况。”
李晓莉心头又扑通跳了下，不过到底是自已没做亏心事，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平静地笑道，“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向何董你汇报的。我是总会计师，我有这个职责。”
“你能明白这一点就好。”何若鸿执杯呷了口茶，然后缓和神色说，“李总，我相信你，你应该不会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
“谢谢何董的信任。”李晓莉莞尔微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何董你为什么还要怀疑呢？”
“因为这个项目是由谭副董负责。”沉吟会儿，何若鸿才答道，“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认为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开支。”
到这会儿李晓莉才明白过来，原来何若鸿怀疑的对象是谭以琛，为此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就扑通一声彻底落地了。其实此刻她想把真相说出来，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何若鸿一直在关注李晓莉的表情变化，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就盯着她问，“李总，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李晓莉顿了顿，“何董，我要说的都说了。”
“我指的不是财务上的事，而是你所了解到的情况。”何若鸿迟疑了下说，“直说吧，就是你对谭副董之前的所作所为。”
李晓莉故作糊涂，“我不明白何董的意思。”
“其实你是清楚的，只是不想说而已。”何若鸿呷了口茶说，“好，那我就直说吧，我想问的是，谭副董是不是有问题。”
“这……”李晓莉支吾着说，“何董，我不大清楚。”
“不大清楚？”何若鸿问，“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不否认？”
“何董，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李晓莉答了句，就端起杯子喝起水来，看着窗外的眼光游移不定。
“李总，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谈这事，我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这对你有好处。”何若鸿不温不火地说，“如果你知情不报，一旦查出问题来了，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李晓莉胸口咚咚咚地跳了两三下，接着又故作镇定地说，“这么说来，你是确定谭副董有问题喽。”
“虽说还没有证据，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他是工程的总负责人，一旦工程方面出了问题，他的嫌疑最大。”何若鸿直言不讳地说，“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很清楚。”
李晓莉明白何若鸿话里的意思，心里有点不爽，就冷声说句，“何董，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我跟他没任何瓜葛。”
“你的私生活我不会干涉，你不要跟我解释。”何若鸿微微一笑，“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你非常了解他，甚至会知道他的秘密。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为公司挽回损失。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在挽救你，不光是你的前程，还有你的生命。”
李晓莉心头一凛，诧异地问句，“为什么这么说，何董？”
“李总，你千万不要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所迷惑。”何若鸿提醒道，“我敢断定，为了自保，他会做出你想象不到的事。”
“杀掉我，对吧？”李晓莉说完摇摇头，一副不信的样子。
“别不信，这种可能还真存在，要不我刚才怎么会那么说呢。”何若鸿郑重其事地说，“李总，我是出于好意才这么说。当然，至于你信不信，想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我干涉不了。”
“谢谢何董的好意。”李晓莉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过，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因为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证据。”
何若鸿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丝淡淡的笑，举杯呷了口茶才说句，“李总，你说的不是实话，我敢肯定。”
“何董一定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李晓莉装出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么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希望何董你能相信我。”
“我愿意相信，可你也得给我机会，对吧？”何若鸿先是温婉地说了句，接着就换了口气说，“李总，你也是了解我的，既然我已经决定做这事了，那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李晓莉想了想，然后抬眼望着何若鸿，别有意味地问，“这么说，楚助理查账只是个幌子，你都是这出戏的主角，对吧？”
“对，我都是真正的主角。”何若鸿直言道，“实话对你吧，李总，我安排楚助理查账，就是要把嫌疑人引出来。昨天你同谭副董在茶楼里喝茶，就证明我的计划是很成功的。”
“你……”李晓莉吃了一惊，“何董，你在监视我们。”
“没错，我派人跟踪你们，目的就是要把这事调查清楚。”何若鸿毫不隐瞒地说，“正是因为这样，我希望你能听我的劝。”
李晓莉突然不说话了，只低头端着杯子缓缓啜饮起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是呀，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现在她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做出对自已有利的选择。
何若鸿见李晓莉沉思默想，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好像怕打扰她做出决定似的。他可以给她时间，只要她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足足过了五分钟，李晓莉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抬眼瞅着何若鸿，抱歉地笑道，“何董，我让你失望了。”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何若鸿善解人意般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好，我不勉强你现在就给我答复。李总，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等做出决定了再告诉我。我有足够的耐心等！”
李晓莉借坡下驴，“何董，那我就不再打搅你了。”
“别客气，应该是我耽搁了你的宝贵时间。”何若鸿面带微笑地说，“李总，从现在起你要特别注意出行安全。”
李晓莉感到了被别人关怀的温暖，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一时冲动得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他，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末了她只客气句，“谢谢，何董，那我走了。”
把话说完，李晓莉就起身办公室门口走去。
李晓莉前脚刚走，楚梦瑶后脚就跟了进来。她劈口就问何若鸿，“李总，她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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