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衿一说没有，九老头脸上不免露出失望的神情，看来是他想错了，那味药早在几年前就绝迹了的。
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许多奇奇怪怪的地方，就是没看见过。
也是需要缘分。
“你前阵子是受过伤还是中了毒？”
“中了毒箭。”殷晴衿说。
九老头恍然大悟，笑道：“我想明白了，你应该是幸运的了。别人中毒都是九死一生，你得到了那一线生机，实属大幸。”
殷晴衿心里早就知道了大概，她听周荆芥说起过，她身上的毒的确是自己消失的。
这只能是与她体内的毒素有关。
也是她的运气和造化，成功躲过一劫。
殷晴衿说：“九太夫若是不想离开，我可以帮忙。”她能为他们安排一处宅院。
她这也是在向他抛出条件。
只要他留下，她会保他们衣食无忧。
九老头笑着摇头：“人老了心思也没你们年轻人那么活络了，我是要走江湖的人。”
听他这么是说，殷晴衿便知道是再无可能的了。她有些惋惜，九老头的医术高超，普天下怕是无人能及。
但是他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的。
人各有志。
殷晴衿和九老头说了一些话，都是围绕着时下的局势。她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见解，前世她早早去了，所有的事情她只知道零碎的一些。
回去之时殷晴衿还去那家成衣铺子看了。
掌柜是一个白白的书生模样，极是会做生意，价格很低，客人络绎不绝。
她仅是看了几眼就出来了，价格低是一种手段，但是京中有的是大家小姐喜欢款式新的衣裳，也不吝啬多花些钱。
索性她只做富人的生意罢了。
回到相府，她先是去画了许多衣裳款式。止水拿去给白露时足足有了几十张。
白露见了大喜。
殷晴衿闲来无事，拿了宣纸写大字。
止水又说柳姑娘来了。
殷晴衿让她进来，倒是要看看柳芷要做什么。
周荆芥整日不在家，柳芷没少往她这里跑。
殷晴衿简单洗了手，才从周荆芥的书房里出来。
柳芷依旧是一身白衣飘飘，腰肢纤细，脸颊消瘦，唇色却如桃花般明亮。她打扮也算是费了心的，用的宝石钗环和翡翠耳坠都是上好的成色。
和殷晴衿一比较，柳芷才像是真正的少夫人。
殷晴衿外面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衣裳，虽然肌肤润滑，但是看着老成。加上她处事不惊，做事有条理，也不去寻别人的错处，院子里的下人真正把她当成了主子，也从心里面接受了这个少夫人。
而且丫鬟都是殷晴衿带来的几个，在外门上服侍的都是原先的小厮，跟了周荆芥许多年，知道周荆芥对柳芷并无情意。
而且他们也都觉得殷晴衿很好，也不束缚着周荆芥，又能处理好外面里面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正头娘子该做的事情。
柳芷先是抹了抹眼泪，才委屈说：“姐姐你可是对我有不满之处？我知道我和少爷相处了多年，我们彼此都很了解。你作为正妻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也不管殷晴衿，柳芷自顾自说下去。“我很小就和少爷相识了，少爷小时候出去玩，却不小心跌落下山，我去采药发现才救了他。之后少爷看我孤苦无依，孤身一人，便将我带了回来。可是我这回出去祭祖，回来少爷就成亲了。姐姐你是好的，不要计较这些过往事情了，少爷早先也不知道要与你成亲，所以……而且我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殷晴衿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旁边的止水气急了，差点跺脚。
柳芷愕然，有些猝不及防：“可是少爷上次生气，不是因为姐姐生气了吗？”
“我也并不清楚，柳妹妹怕是多心了。”殷晴衿拿了帕子挡住，打了一个呵欠。
她想打人。
“小姐，您身子是不是不舒服了？”止水着急道。
柳絮不明所以，伸了脖子去看，问说：“殷姐姐这是怎么了？”
难道殷晴衿还有旧疾，这个周荆芥肯定被瞒着。
殷晴衿道：“是老毛病了，夫君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柳妹妹要解释不如等他回来再说。”她是心里不舒服。
柳芷微微摇头：“他在外面忙着，想必也不会有空，所以我才想和殷姐姐说说，也算是我的诚心了。”
她就是要把这些话说给殷晴衿听，让她不舒服，让她与周荆芥闹。只有周荆芥厌倦了殷晴衿，她才能有机会。
而且从小都是她陪着周荆芥，这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殷晴衿算什么，半路进来，就妄想能坐稳少夫人这个位置！
殷晴衿还是笑着：“柳妹妹真是有心了，如今你可解释清楚了？”
她好脾性地看着柳芷，双手叠起放在腿上，坐姿端庄大气，笑容和善温柔。
柳芷不相信殷晴衿真是这样的不在意。
可是她方才说了许多话，殷晴衿竟然还不放在心上。她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傻？
她突然有些看不明白殷晴衿。
“姐姐这是要赶我走吗？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是我没有其它心思，更不敢对少爷有想法。我这样的人，少爷是不可能看上的。”柳芷垂着头，一边还擦着眼泪。
她哭起来柔柔弱弱，似风一吹就能倒了一样，很是惹人关怀。要是殷晴衿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样子，说不定就会被她骗了。
殷晴衿微不可见的皱眉，方才笑道：“柳妹妹说的是，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倒是——”
她又看着柳芷，“柳妹妹是不是怕到时出嫁夫君会因为我的缘故少了你的嫁妆？你放心，我会为你筹划的，也会让你体体面面地出嫁。”
她这话就是打柳芷的脸，她的意思是周荆芥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而是担心她柳芷，对其有别样的心思。
柳芷不知道她猜的对不对，但是看殷晴衿又不露出分毫来，她也是摸不清她的心思。
或许她说的话还不说明白，殷晴衿根本就没有听清。
“姐姐，少爷现在每日都不在家，他万一真的要纳妾，你可怎么办呢？”柳芷说着又哭了起来，她的眼泪仿佛用不完，还一副很同情殷晴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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