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仁按了伊弘的电话。
“boss？”
“帮我预约一下德林。”
江仁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颗烟，莫名的有些落寞。
“德林？！”伊弘的语气猛然间提高了不少，“boss，你真的要预约德林？”
“嗯，去办就是。”
江仁没有解释，他现在心中有些慌乱，小白的状态不好，原来陆晨一直不待见小白。
“可是boss，德林是对手公司的人……挂名律师。”
伊弘依旧有些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家老板可能是疯了。
“没事，预约。”
江仁也叹了一口气，这个计划已经实行到了大半，但是他也不舍得小白继续受折磨。
“照我说的去办，不会出事的。”
江仁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解释了一下。
……
白灵和尹琳、周小梅嘻嘻哈哈一阵，两人到了点去上班了，白灵因为请了假，正窝在床上，刷着朋友圈还有某博。
手指尖一动一动的，眼神却是空空的，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也不知道看了多少。
窗外也没有什么树，高高的集团大楼投下来影子，压抑的不行。
白灵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个躲在角落里，黑黑压压的全是人，不远处有一棵树，树上刚刚挂上了摄像头。
据说是开着的。
乱糟糟的。
然后，那个下午，她记得夕阳很漂亮，晚霞闪着光，美轮美奂。
她在天台上坐着，最后是胡媛把她拖了下来……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闭了闭眼睛，一股窒息的感觉袭来，她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
L大。
胡媛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白灵打一个电话。
“白灵，我是胡媛。”她开口，语调冷淡：“你刚才和我打电话了。”
白灵愣了一下，她看了看手机，开口道：“那……我有没有说什么？”
“你不记得了？”胡媛皱了皱眉毛：“算了，没什么，你还好吧？”
白灵点了点头：“我很好，没事。”
胡媛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白灵，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去看医生。病了就要看医生，没有什么丢人的。”
她只是隐隐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
不说什么，就说那通电话里，包含的绝望。
一种拼命向上爬，却又被什么东西坠到深渊里。
救救我……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向外求救了吗？
她的目光转向宿舍窗边，宿舍在五楼，能看到不远处的小广场。
广场上人来人往，鲜衣怒马的大学生，叽叽喳喳，和同伴说着话。
胡媛扣着手机，她的性格，能让她说到这种地步，就已经十分上心了。
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个自信张扬的白灵：“我没事。”
胡媛叹了一口气：“那你好好休息。”
她挂了电话，想了想，给上京的某人打了一个电话：“表哥。”
“她好像出事了。”
胡媛顿了顿：“心理病。”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胡媛没有解释，反而把话题转移了：“姨奶奶要是还没有消气，就不要告诉她了。”
反正你们也放弃她了，不是吗？
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能被所有人夸赞的，能毫无畏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挡住所有的不堪的小姑娘，终究还是被你们放弃了，不是吗？
她曾如深渊中的火把，后来突然熄灭了。
……
胡媛是唯一一个知道白灵过去的人。
那时她很小，她母亲是白家的养女。
说的直白些，就是白灵姑姑的玩伴。
她就是那个时候见到白灵的，那时候她还不叫白灵，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白桑。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
……
白灵挂了电话，又查了查手机通话记录，真的发现了胡媛的电话。
估计是自己头疼的时候，按错了，可能是想打给阿媛的吧，倒是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叫胡媛。
她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自己的记忆，最后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过去：“爸爸。”
“乖女，怎么了？”白父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了震，连忙拿出来，看到是自家女儿的电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一个小公园里，没有人认识他。
小公园的空气很清新，下午三四点钟，不是抱着孩子的就是实在没事在一起下棋的老头老太太。
四月份的阳光也不是很热，白父坐在哪里晒太阳，就像是在养老。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快一辈子了。
他低了低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思，乖乖的听着自家女儿讲话。
白灵想了想，半天还是没有忍住，“我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咣当”一声，白父不小心丢掉了手机。
他连忙捡了起来，看了看电话还是与乖女的通话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乖女，你说什么呢？”
白灵叹了一口气：“我想起来了，胡媛把我从天台上带下来……”
这次白父不淡定了，他顿了顿，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语气：“你，乖女，你想起来了？”
“嗯，想起来了。”白灵很平淡的回答，“所以，爸爸，你隐瞒了我什么？”
白父叹了一口气，也不执着了：“既然你想起来了，我也不会劝你了，你不要想太多，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爸爸妈妈永远陪着你。”
“白桑是谁？”白灵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白桑的记忆。
白父这次手一滑，手机直接被摔得关机了。
白灵没有想到，爸爸的反应这么大，居然挂了电话。
所以，白桑是什么人？
白灵拿着手机，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
她想了想，回去还是翻翻自己以前的东西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但是现在，她还是想想怎么得到聘请书吧。
岗位没有问题，已经升职了。
她眯了眯眼睛，又重新躺下，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说不定睡一觉，梦里又能想起来什么呢。
白桑，白桑，真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名字，是要别人把自己给吃完吗？
桑叶的作用，不就是喂蚕吗？
她合上眼睛，也就错过了城哲打过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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