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一个人端着红酒杯在吧台上喝着。
电视开着，无人看，只是个摆设罢了，大约是让屋子显得不那么冷清。
程一鹤进了家门，仍然沉浸在越冉说的那句谢谢中。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程雪一转身，刚好能够捕捉到程一鹤脸上那陶醉的神情。
“你昨晚上跑哪儿去了？又出去约炮去了？死性不改！”她转过身，又倒了一杯。“赶紧过来，陪我喝点儿酒。”
“你想哪儿去了，我去陪我女朋友去了。”
程雪一怔，放下右手拿起的红酒杯，“真的？你竟然一夜未归！得手了？”
在母亲大人面前，当然要顾面子，虽然没得手，还是装作得手的样子，“你觉得呢？一夜未归，要是还未得手的话，也太辱没我拈花圣手的名号了吧。”
“行啊，你小子。那姑娘的照片有没有，给你妈我瞧一瞧。我看能配上我儿子吗？”
“能不能配上得是你儿子说的算，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看把你拽的。快，让我看看照片。”
“早晚你能看到真人，还看什么照片。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拍照。”
“那你什么时候让我看真人？”
“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让你见到。”
“时机成熟？莫不是还没追到手吧？”
“笑话，我程一鹤追女孩子能这么拖沓？”
“那为何要说等时机成熟？什么时候算是时机成熟。
按照你刚刚说的，你都已经成功拿下她了，还不算时机成熟？”
“这女生性格有些骄傲，等我把她驯的差不多了再领过来见你。免得你看她不顺眼。”
“骄傲？嗯，像你之前给我说过的，是有些与众不同。”
“所以，还需要一小段时间。”
“好吧，我就再等等吧。等你把她驯得乖巧懂事些再领过来见我吧。”
“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去陪陪外公外婆，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干嘛？”
“你知道的，我不想回娘家，每次回去，我看不惯那些邻居的眼神，总觉得我是个小三儿，至今都没有名分。”
“你何必在意那些老古董的眼光。”
“你不懂，就像以前在外功成名就的人要衣锦怀乡一样，我也想什么时候风风光光的回去。”
“可外公外婆都那岁数了，你也该多抽空陪陪他两。”程一鹤做到吧台另一边与他妈妈相对而坐。
“我知道，所以明天我就过去陪她们几天。”
“那就好。你最好多住些日子，我最近工作忙，没时间陪你。
而且，我要搬去山水谣那边住一阵子。”程一鹤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些，不能让他妈妈有所察觉。
“你搬去山水谣那儿去干嘛？那儿离你公司那么远，上班得花四十多分钟吧。
住这儿多好，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想过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最近雾霾有些严重，想过去洗洗肺。”
“那我陪一阵你外公外婆也搬去跟你一起，你给我收拾个房间。”
程一鹤面露难色，“你去干嘛？我一个人要清修，你不要来打扰我。”
“干嘛不让我来？我来了还可以跟你做个伴。你一个人多孤单啊。”
程一鹤灵机一动，“你搬过去，你睿哥怎么办？万一他哪天心血来潮过来看你，却发现你不在这儿，那得多伤心啊。”
“你以为现在是古代啊？他难道不知道事先给我打个电话？而且，他也可以来山水谣找我啊！”
“别别别，我山水谣的房子可不是供你们两浓情蜜意的场地。请留一方净土给我。”
“你这臭小子，说的什么话啊！你难道不想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待一会儿？”
“不需要，从小习惯了。”
“你呀你，就这臭脾气。要是你懂得讨好他和你爷爷奶奶，说不定你早就回高家了。”
“我才不会讨好他们，我程一鹤不想奴颜婢膝地过日子。
你看现在我自立门户多好。用不着人约束着我，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好是好，但如果能回高家，自然是锦上添花。”
程一鹤不想听他妈妈唠叨了，每次提到高家，他心里就不舒服，“好了，别说了，我去收拾东西。明天一大早我就得搬过去。”
“这么急，明天就搬走？我还以为你年后才搬过去呢。”
“反正你明天也去外公外婆家了，明天搬和年后搬也一样。”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程雪见儿子这么着急搬过去感到有些疑惑。
“哪里不对劲？”
“想来想去，好像我是被你故意打发走，然后你得偿所愿似的。”
“雪姐，你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程一鹤有时候开玩笑，为了让他妈妈显得年轻就叫她雪姐。
“不行，容我仔细捋一捋刚刚你跟我的对话。”
“捋什么捋，赶紧睡觉去。这大半夜的还喝什么酒。”程一鹤拿走程雪手中的红酒杯，将她轻轻推入她的房间。
程一鹤上楼进他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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