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清了清声音。
“白鹿，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遇见的吗？”
它问她。
白鹿茫然点头。
“我怎么可能忘得了。是在那个异空间里。我偶然闯进去，然后不晓得怎么回事，你就寄生在我身上了。”
说着，她停了停。
“但后来你不是消失了吗？我离开了原生世界后，就再也感应不到你的存在了。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我离开了原生世界，所以才和你断了联系。但是你现在又忽然出现了，我就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这里，系统哈哈大笑。
“你在想什么啊？”
她听到它说：“你不会现在还沉浸在梦魇挑战中，没走出来吧？”
白鹿听得满脸糊涂。
“嘛，不过你走不出来也正常。毕竟这是我主人研发出来的最新型防盗措施，经过试验的。不是意志非一般坚定的人，还真走不出这玩意儿来。”
系统吐槽归吐槽，不过却没让她困惑太久。
白鹿眼前只恍惚了一瞬，便发现自己的又身处在起初那个奇异的空间中。
周围是循环往复的流动画面。当初她在这里找到了自己还是个婴儿时的记忆，现在那里面又多了许多关于苍穹的记忆。
白鹿毕竟见过太多不寻常。
虽然系统说得不清楚，但她还是从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中发现了一个令她心中一寒的真相。
“难道说......？”
她急不可耐地询问系统。
系统嘻嘻笑出声。
“现在晓得了吧？”
整个空间中都环绕着它的声音：“那些都是假的，全是你的记忆。不过这记忆里有多少的真实性我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记忆这种东西，就算是事主本身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正确的，哪些又是大脑后期修饰过的。”
白鹿面露怔然。
001号大概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直白了。
它尴尬地咳嗽一声。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
机械音中流露出一丝温情来，它这是在安慰白鹿。
“你看，要是放在从前，你还不知道该干啥，只能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至少你现在清楚你找到了自己的过去了啊！说真的，我真觉得你原来那种力量至上的观念是绝对错误的，你得好好改改。”
白鹿跌坐在地。
系统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她只知道，原来那些她以为能够逃避的人、事，竟然全部都是存在于她的记忆中的过往。那也就是说，苍穹是真的，骆皓远是真的。
他们都存在于过去。
那她到底是在逃避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切都成了定局，那她还能够逃避什么，又该逃避些什么呢？
白鹿心中满是绝望。
“我为什么要遇见你呢？”
“遇见我怎么了？”
系统不懂得她敏感的内心。事实上，它也只是个机械，就算模拟人心模拟得再真实、说话再生动有感情，它也还是个机械。
它没有人类的感情，也不懂得这是个啥玩意儿。
它的所有一些程序都是由0和1构成。
001号不能理解白鹿。
所以它还能心安理得地在她脆弱敏感的内心上撒盐。
“事实上，由于你在梦魇挑战中失败了。所以我按照主脑中的奖惩规则，强行吸收了你身上的外来能源，来救回你这条命。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就此放弃任务，从此做一个普通人类。二是，完成附加任务，收集到我为救你而消耗的，等额的能量，我就会把从你身上吸收的外来能量还给你。”
冰冷的电子音传来。
“你怎么选吧？”
白鹿沉默着。
系统也不着急。
“你可以在这里慢慢考虑。反正这空间里时间的流速都是静止的，你在这里想得天荒地老，外面也不过就过了一秒钟而已。”
说完，它打算离开。
001号是个很忙碌的系统，除了白鹿所在的世界外，它还管理着另外十个小世界。
谁叫主脑需要消耗的能量太多，而它们的研究所又才只有二十台智能系统。
白鹿沉寂的声音在它背后响起。
“你能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吗？”
“这我不是说过了吗？”
001号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事实上，它从白鹿身上吸收的异能量已经足够她拯救一个濒临崩坏的小世界，所获得的能量。所以，它都打算从此不再管她了。
反正这笔生意不亏。
权当是她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可白鹿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她感应着空荡的心脏。它静止着，因为能量源被系统强行吸收带走了。
“我想问的是，我遇见你的时候，是否已经做出了毁灭地球的行为？还有乌君他们，我那时候是否已经遇见过他们？”
系统停了下来。
“这倒没有。”
它询问了一下主脑，发现这并不属于机密的范畴，便痛快地告诉了她：“事实上，你刚降临这个世界上时，就被主脑锁定了位置。我们构建了一个虚拟世界来捕捉你，好不容易才把你诱进来。至于其他人，乌君在你的记忆中有迹可循，还不算太意外。倒是金羽，我主人都很意外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
白鹿茫然抬头。
“那个世界里真有这个人？也是只瞗鸟？”
“对啊！”
系统毫不犹豫地应了。
“那骊山之变呢？我真的杀了苍穹吗？还有金羽，她是怎么出现的？”
白鹿喃喃自语：“系统难道你没发现，这几段记忆的衔接实在是太过诡异吗？苍穹为何会突然同虎王的小女儿扯上关系，还有为什么能量源会出现在妖境之中？”
听到这里，系统沉吟。
“说的是。”
白鹿眼中露出希冀的光芒，或许系统会知道答案。
可事实令她失望，系统在思索了片刻后，只无所谓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它嘻嘻笑着：“我只是个系统啊！我的任务就是收集能量供主脑使用。至于其他的原因，那都在你的记忆里。如果说你觉得这些发展有问题的话，那只能说明，你的记忆出了差错。可能是谁给你改了吧？毕竟梦魇挑战的功能只是将你的记忆完整地播放出来。至于其他的，它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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