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还施彼身
“那……那你为何还要救我？”叶清秋这次不知是真的伤心了，还是不死心的仍在做戏，声音听起来更加颤抖。
“你知道是谁陷害的你、陷害的叶家么？”聂灏司不答反问。
叶清秋大约是怔了一下，旋即道：“陷害？难道不是父亲他——”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她仿佛也明白过来了什么。
聂灏司闻言轻笑了一下，连屋顶的黑猫都不禁摇了摇头，叶清秋这回怕是被长公主摆了一道。
黑猫越发好奇聂灏司将这贪图权贵、背信弃义的蠢女人救回来究竟为何，好奇心膨胀的不断驱使她移开瓦片，尔后从一块方形的小洞处窥探屋内的情况。
“从最初你与叶家的书信往来开始，便全部都是假的，至于始作俑者，你到现在还是猜不出么？”聂灏司稍稍解释了一下就又提起方才的问题。
叶清秋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着：“是皇后？不对，这不是她的风格……难道是皇上？她想借此除掉叶家？也不对，要除也不该拿叶家来开刀……”
“是长公主……？！”低声喃喃了好半晌，叶清秋恍然大悟，猛地抬头高声问道。
她几乎将后宫嫔妃想了个遍，甚至连出嫁以前与叶家有过节之辈都想了一遍，最后还是因为自己被剜双目前，那壮汉不经意的一句话联想出一二：“要怪就怪自己眼瞎吧。”
紧接着她就被暗卫所救，带到了将军府。
这世间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将叶贵妃的家书作假的人不多，又提到自己眼瞎，如此恨之入骨，她只能想到那个痴痴爱慕着聂灏司的长公主了。
只是她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一向看起来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长公主竟会有如此手段，且行事狠辣果断，善后滴水不漏：“长公主她竟然……”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我以为你早在八年前便在自己身上学到了。”聂灏司讽刺道，“你的那些腹诽可不要说与我听，你二人半斤八两。”
叶清秋不太能接受从来都风度翩翩对待自己的男子突然冷言讥讽，可她几番开口最终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该说什么呢？
因果循环，报应在天。
她自嘲一笑，再不挣扎：“请问我能帮聂将军做些什么？”
聂灏司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拍了拍手，管家端着个盒子走进来，放到桌上后又立刻退开关上了门。
“你错了。”他说着，打开木盒，一张人皮面具进入二人的视线，“是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他拿起面具抖开展示给叶清秋看，又叠好放回到木盒中，推到女子面前，双眸直视，一字一顿道：“我能帮你报仇，长公主、皇上、皇后、还有那些妃嫔，我会让你有能力亲自报复回去。”
叶清秋静静的与他对视两秒，尔后义无反顾的抓起面具来摊在手心仔细端详。
这是一张极美的面庞，即便它还没有变得立体，都已经极具杀伤力。
她压抑住想立刻带到脸上去照镜子的冲动，珍而重之的将面具放回木盒里收好，又将木盒抱到了怀中，抬头问道：“将军想要我做什么？”
“你跟了皇帝也有八年，应该了解他的喜恶，可千万别再走错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聂灏司意味深长看着她，只道，“至于我的要求，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说完他再次拍手，与上次的节奏有着极难分辨的些微不同，于是出现的人不再是管家而是暗卫，带领叶清秋从来时的密道又离开了。
黑猫见戏已散场，便也打算悄咪咪的回去卧房，然而下一秒聂灏司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耳边：“小聂，过来。”
早有预感的黑猫不觉惊讶，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感，干脆懒蛋的又移开一块瓦片，直接从屋顶跳了下去，被聂灏司抱了个满怀。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聂灏司食指轻点黑猫湿漉漉的鼻尖，柔声斥道，“真是让我给惯坏了。”
黑猫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在聂灏司怀里打了个滚，挑了个舒适的位置便准备午睡，在屋顶偷听许久她也很累的。
聂灏司被她这副没脸没皮、不管不顾、装傻充愣的模样给气乐了，稍稍用上些力气点着她的头顶：“你还敢躺我怀里睡觉？嗯？”
黑猫完全没辜负男人给她的定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甩着尾巴闭上了眼睛。
安静了几秒，聂灏司语气无奈的道：“聂小黑，你应该叫聂大胆才对。”
黑猫这次没了回应，转瞬已然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耳边是马车车轮转动的“骨碌碌”声。
她好奇的直起身子向四周张望，身上的锦被随即滑落，又迅速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接住，盖回到了她的身上。
车帘下一秒便被人贴心的撩开，身子也被另一只手托起，送到了小窗口旁。
一道熟悉的男低音响起：“要带你出去玩了，可喜欢？”
黑猫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后知后觉周遭景色已然出了京城，便茫然的“喵”了一下。
聂灏司笑了：“皇帝那边我递了折子，只说有些暗疾要外出求医，他巴不得我不理朝政军务，又恰巧新得了个绝色美人，当即就同意了。”
恰巧新得了个美人么……
黑猫顿时想起了叶清秋，还有那张令人惊艳的人皮面具。
她有些搞不清楚聂灏司的动向了，明明可以一举谋反夺得君主之位却迟迟不下手，还要迂回拖沓，甚至花费更多心思去处理善后关于叶清秋的事宜，意在何为，她实在看不懂。
“想什么呢？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我。”聂灏司动作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全身，又开始自言自语式的解说，“现下冬季才到，过些日子才是大冷时候，我们南下去邻国逛一逛，开春再回来。”
黑猫只觉得最近聂灏司越发喜欢和她聊天和自言自语，还总是对她讲解许多不必要的事情，明明她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喵。”她无意识的回应一声，换来对方一句不满的责备：
“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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