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谦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声音都变了调：“都杀了？”
“一个没留？”
袭予点头。
容谦顿时麻爪了，求助的看向楚玄。
这……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陛下这是，陛下刚刚一统天下这就打算当个暴君了吗？
楚玄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本相知道了，有劳袭予姑娘了。”
袭予福身行礼：“既然丞相大人知道了，奴婢先行告退。”
“袭予姑娘。”
袭予脚步一顿，抬头看着他：“左相大人还有事？”
“燕国的楚王……”
“没有皇族血脉的人，都还活着。”
楚玄点头：“多谢。”
容谦诧异的看着他：“怎么着，你还关心他们两个人的死活？”
楚玄瞥了他一眼：“那是我亲爹。”
就算漠不关心也不该表现出来，真要死了他还得烦恼守孝这个问题，若真丁忧个三年五载的，陛下还会记得他是谁吗？
最重要的是，楚玄对他爹还真的没有半点感情，叛国也就算了，还派人暗杀他，哪个当爹的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儿子？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容谦松了口气，只要楚玄不作死就行了，他这颗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住。
不过话又说回来，楚玄他爹也真是命苦，老老实实的在大焱当个左相多好，位高权重，说一不二，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叛国，现在好了吧，最后还落得个亡国之臣的下场。
这运道也太差了点。
……
顾清漪是第一次踏足这片不见天日的暗牢里。
漆黑的世界里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跳跃，两侧的牢房里空荡荡的，墙壁上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血液在每一个角落凝成暗红，血腥味与阳光照射不到的发霉的味道充斥在鼻翼之间，呛得人难受。
这里并不潮湿，只是有些黑暗。
顾清漪却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径自朝着最里边的一间牢房赶过去。
苍茫宫的几个主事守在这里，看到女皇陛下过来，连忙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顾清漪转眸看了他们一眼：“他怎么样了？”
陬月起身，引着她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暗牢里。
秦疏缩在墙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沉默的靠在那里，额上冷汗涔涔，四肢被铁索牢牢的束缚着，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他露在外面的双手不断的握拳又松开，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想要捏碎这些铁索的欲望，最终控制不住的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鲜血四溅。
顾清漪隔着铁栅栏沉默的看着他，连她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偏过头看了眼陬月，顾清漪淡道：“打开牢门。”
“是。”
牢门被打开，秦疏听到声音，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过来，然后又偏过头去，按在地上的十指骨节发白。
顾清漪在他身边蹲下来，抓着他的手将他错位的双手腕关节复位：“秦疏。”
秦疏急促的喘息着，平复了一下呼吸，轻声道：“陛下。”
“还想要杀我吗？”
秦疏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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