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随手在白梨头上扒拉几下，打眼一看，敷衍道：“全是黑头发，哪有白头发。”
白梨转过头，幽幽的看着他：“陈新同志。”
陈新：“?”
白梨指着自己头发：“我染的是栗色。”
陈新：“......我色弱。”
白梨：“苒宝坐那么远都看见了，你扒拉几下就能确定没有?能不能对你老婆认真点?”
陈新无奈：“好了好了，你转过去，我这次一定认真。”
一分钟后。
“滴答”
白梨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起一看，苒宝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白梨奇怪道：“车才刚走一会，苒宝在微信上给我发了一条语音，还挺长。”
陈新猜测：“苒宝是不是把什么东西忘在家里了?外放听听。”
屋子里响起陈苒痞痞的声音：
“梨梨，我偷偷把房产证拿走了，卖房的事情没打算征求你们意见，只是通知你们。要知道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还有，我又没有火眼金睛，你才染的头发，那么远的距离，我怎么可能看到白发，别难为我爸了。”
白梨：......死小孩。
陈新：......烦人精。
*
程然拿着齐华给他的名片，在国庆节的前一天，来到启航房屋中介所，打算在学校周围买一套已经装修好的房子。
他前两年因为训练，经常不回宿舍，偶尔回来住一两天，感觉宿舍生活还不错。
现在他退役了，久住宿舍，才发现自己适应不了。
想起齐华听他说想买房后，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我现在就给你介绍一家，经营时间超过十年，信誉绝对优，我们家开的，不用你掏中介费。”
程然站在中介所门口，看着金碧辉煌的前台，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齐华答应的太过爽快。
启航房屋中介所经理看见程然，面带微笑的接待了他：“您好，我是这家房屋中介所的经理，姓李。”
程然礼貌的回应：“您好，我姓程。”
李经理脑子一转，很快记起这一号人，脸上笑容加深：
“原来是程先生，您是由齐华先生介绍来的贵宾，启航房屋中介所为您服务，荣幸之至。”
程然颔首：“我也很荣幸，现在可以看房吗？”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李经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ipad，领着程然前往会客厅，一边走一边介绍说
“我们早接到您要买房的消息，按照您的要求，为您选了五十套适合的房子。您先看看喜欢哪套，我再为您介绍屋主情况。”
“谢谢。”
程然坐在沙发上，从李经理手中接过ipad，翻看起来。
80平方米，太小了；
100平方米，也有些小；
200平方米太大了；
120平方米可以，但是装修的过于复杂，和他的品味相差太远，重新装修很麻烦；
这套不错，不过房子的使用时间太久；
这套100平方米的房子装修的倒是挺好，客厅厨房卫生间都不错，主卧有点太简单了，基调太冷，稍微装修一下住进去倒是不错。
就是次卧有些太过于少女风，时间挺新的，也没怎么住过，可以考虑考虑。
程然手顿了顿，把这套房子放进了备选的五个方案中。
李经理接过ipad，微笑着说：“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查五位房主的信息。”
程然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道：“麻烦了。”
五分钟后，李经理拿着文件夹以及ipad走过来，开始为程然介绍屋主人的情况：
“第一套房子主人是一位退休老人，她马上要跟儿子一起定居国外，房子只使用了三年。”
“价格上她希望能卖贵些。120平方米三室两厅，200万人民币。”
第一套介绍完，李经理抬头看了一眼程然。
程然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于是李经理开始介绍下一套：
“第二套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律师，因为老婆闹离婚，分家产，所以急于卖出。”
“房子使用时间超过十年，价格会便宜很多。100平方米两室一厅，130万人民币。”
第二套介绍完，李经理又抬头看了一眼程然，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表示，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李经理：......
作为一名资深售房员，他为客人介绍房子时，通常会一边介绍相关信息一边观察客人脸上的表情，从而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子的房子和价格，再为他们推荐。
这位英俊的年轻人，只在进门的时候笑了笑，其他时间面无表情，从头到尾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一时间，李经理感觉不到他的喜好，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聊天。
李经理飞速介绍完前四位房主，看到第五位房主的信息时，眼前一亮：
“您眼光真好，最后这套房子离您所在的江大最近，屋主是在嘉大上学的一名女生，今年大三。”
嘉大?
程然抬眸。
李经理继续道：“这位房主也是熟人介绍来的，最近急着卖房，100平方米定价150万，装修都是用的比较好的材料，按照这个定价很划算。”
“房子是两年前买的，装修完工到现在不到一年，据说没住过几次，十分符合您的条件。”
李经理一边说一边抬头观察程然，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冰冷的目光多了一丝温度，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英俊的年轻人虽然很有礼貌，但气场太强大，他这种老油条都有一种被冻住的感觉。
可怕!
其实程然听了前两个，心里大概有了底，默默选了第一个，对后面几个屋主的信息兴致缺缺。
但他看李经理说的起劲，也就没出声打断，耐心听到了最后一位房主，没想这里也会听到和她有关的字眼。
程然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隐去身体里的躁动。
嘉州大学，简称嘉大。
这两个字现在就像是解开记忆的咒语，一提起，他会反射性的关注和它有关的事情。
而后，那天在嘉大食堂发生的事情又会从记忆中拉出，展现在眼前——
她虚弱的闭着眼睛，倒在自己怀里，只有小小一团的场景，已经刻在他脑子里，根本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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