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寻抓住了他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早起的鸟儿才有美人看。”
江永夜被她萌化了一颗心，却并不打算让她粉饰太平，“说吧，想去哪儿？”
“什么……想去哪儿？”钟姑娘压下心虚，小脸上挤出一派茫然，对即将离她而去的主动权做最后的挽留。
江永夜哑然失笑，在墙头坐了下来，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就将手抽了回去，“不打算说，那就耗着。”
钟若寻往前挪了一点，靠在他腿上翻了个身，惬意地轻哼了一声，耗着就耗着，反正还早。
江永夜抓着她的肩替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打手势示意夜卫将早膳送过来。
热乎乎的糕点送到嘴边，钟若寻也不客气，只觉得今日的糕点格外香甜，厨子的手艺有进步啊！
天朗气清，冬日的阳光甚是难得，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却被人给摇醒了。
“你该出门了，可别说是我浪费了你的时间，晚上才回不来的。”
好听的男声透着丝丝柔情，还有星星点点的幽怨，偏偏出口却显得淡然。
她揉了揉眼睛，“胡说，才不是浪费呢！
“春风一绺值千金，佳人一笑满园春。
“美人儿，笑一个呀！”
她家美人儿给她醒瞌睡的方法真特别，这不，她立刻情话王子附身，精神抖擞。
江永夜没绷住，一声轻笑从唇间溢出，“满意没？”
钟若寻呆了，怎么能有人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脸颊一痛，她醒神，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这大概就是撩人不成反被撩的真实写照了。
没办法，人家固有资本很雄厚……
“你都知道啊？”她问。
江永夜“嗯”了一声，“去吧。”
下巴上传来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是女孩儿告别的轻吻，直到她远去，他才不受控地扩大了嘴角的笑意。
如果能留在这里就好了。
“王爷，卫世子求见。”
卫元信？
江永夜想起上次钟若寻带回来的玉佩，应该是为那件事了。
这铸假币的，哪个朝代都有，不过大多是盯着面额较大的金票银票。
各大钱庄也纷纷拿出了各自的对策，金票银票的造假成本已经不低了。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造假的花样也是越来越多，技术也一次比一次成熟。
前朝曾因假币大范围流通出过大乱子，先代宝星王花了大力气整治，如今假币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流通了。
但直接从铜钱下手的，还真不多见，可一旦得其要领，利润就相当可观了。
这幕后操纵之人，倒是很有商业头脑，眼光也毒辣。
“锦州么，那是洪襄的地盘，想来他很乐意助你一臂之力。”
卫元信诧然，“王爷何以如此肯定，襄王没有在其中掺上一脚？”
“因为他耗不起。其他人就未必了。”
封地可以养兵，洪襄的权限是三万兵马，但，哪个有野心的封地主会只满足于这点兵力？
据他所知，锦州可是有十万兵马，要养活这十万人，洪襄手里怎么可能会有闲钱呢？
这铸假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这是一门技术活，且前期烧钱的速度，就像瀑布上的流水，一泻千里。
短时间内也成不了气候，要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恐怕是在战前就已经有所准备。
而那个时候的洪襄，还不具备今天的手段和智谋。
无双阁有一处分舵就设在雷州，而锦州与雷州相隔不远，若是连洪襄是从哪里捞钱养军队都没搞清楚，他就不用混了。
那人将据点设在锦州，多少有拉洪襄下水的意思，若是被发现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洪襄这个封地主。
这一点洪襄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而洪襄现在得知此事，必定会对真正的主事人有所猜测，说不得能够凭借此案，将竞争对手给拉下马，还能不乐意？
江永夜这一句话的解释，却是足够卫元信明白很多东西了。
他更是知道，江永夜会这么说，必定是有所依据的，“在下明白了，多谢王爷指点。”
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这假铜钱就是从锦州流出的。
本想亲自走一趟，但不能以调查假币的名头去，以免打草惊蛇。
而又必须师出有名，他没路子才找上了夜王府。
却不想江永夜会给出一条全新的思路，这少年的智谋，真的令人望而生畏啊！
打死，他也不要与这样的人为敌。
说来用一幅画换夜王府一个小人情，还是他赚了呢！
卫元信得了满意的答复，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却不知江永夜让他去找洪襄，可不是好心给他出点子。
毕竟是能拿下坑神的人，怎么可能做亏本买卖？
钟若寻将头发变回了黑色，换上一套绿色的衣服，再将脸化妆成江若的模样，进了毓秀楼里她自己的房间。
她刚到，杨玉兰就找上了门，“女神，你回来了啊！”
杨玉兰换了个芯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就连脸上的尖酸刻薄相，都淡去了很多。
再有一段日子，属于原主的痕迹应该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江若的一贯形象比较高冷，不能调戏小美人，嗯。
钟若寻做好了心理建设，不咸不淡地回道：“别叫我女神，我有名字，江若。”
杨玉兰笑嘻嘻地点头，“那我可以叫你江小妹妹吗？你应该比我小吧？”
钟若寻嘴角微抽，自己看起来很萝莉风吗？
“随你吧。”
杨玉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你一点都不好奇，到底谁嫁祸你吗？”
钟若寻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道：“她没有成功。”
杨玉兰：“……”
她觉得，她家女神真是太善良了，居然能原谅嫁祸自己的人！
“江小妹妹，姐姐给你说，你不追究的话，岂不是以后谁都能有事没事欺负你一下了？”
“前提他们得有那个实力。”钟若寻霸气回怼。
杨玉兰：“……”
可能女神大人的三观跟她不太一样？
“可是恶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啊，你这是纵容犯罪你知道吗？”
钟若寻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让她受到惩罚？”
杨玉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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