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茱盘腿在台下坐着看稿子，顾一水给了她点建议就没再说话，让她自己在那儿背。
朱茱看着讲稿，耳朵里全是杨静怡好听的声音，过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就背着顾一水看了几眼杨静怡。
杨静怡腰板挺直，声音洪亮，毫不怯场，眼里满满的自信，接受着整个礼堂的注视。
自信而不张扬。
老实说她挺羡慕杨静怡的。
朱茱也就只能在熟人面前逞能了，一上台脑子就只剩浆糊。
想着，朱茱就叹了口气，顾一水问声看过来，朱茱立马低头看稿子。
顾一水：“专心点。”
朱茱：“嗯嗯好。”
“就当台下都是木头人。”
朱茱看着讲稿，思绪到处飞，顾一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待朱茱问他再说什么，顾一水继续说：“不用紧张。”
“你在跟我说话吗？”
“还有别人在这儿？”
“谢谢。”
“嗯。”
难得顾一水会鼓励人。
朱茱心情多云转阴，不知不觉哼上了小曲儿，顾一水见她嘚瑟，给了颗糖又给了朱茱一巴掌，“明天别拖我后腿。”
不是应该先打击再鼓励吗？
你这样不按套路出牌，没朋友的我跟你说。
朱茱瘪嘴。
画个圈圈诅咒你。
*
排练到最后，朱茱依旧没能把词说顺溜了。
排练的人中不乏女生，朱茱可以说是表现最差的一个。排练老师最后再挣扎了几下，扶着额头摆摆手说算了。
排不好就让它烂着吧。
一个女生表现不好也不至于把整个迎新会给搞砸了。胆子这种东西是长期练出来的，明天的演讲就当是给这个女生练胆了吧。
老师眼中满满的失望，朱茱心里也不好受，人解散后，朱茱一个人到操场上又练了几遍。
“明明没人的时候就能做的很好……这是为什么啊啊啊啊！”
朱茱抓狂，自暴自弃地躺在塑胶跑道中央的草坪上。
“因为你胆子小。”
顾一水突然出现在视野中，朱茱从下往上看，夕阳西斜，顾一水的身后是一片被染红的天空。
顾一水的白衬衫在这幅景象中显得尤其突兀。
朱茱坐起来，“你怎么还没走啊？”
顾一水在她旁边坐下，“本来打算走了，听到有人在操场上大叫扰民，过来看看。”
朱茱反驳：“你才扰民，学校又没人，我扰着谁了？”
顾一水：“我。”
朱茱竟无言以对。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顾一水看着操场外围的青葱树木，淡淡地问：“很烦恼？”
朱茱曲起双腿，把下巴磕在上面，“有点而已。”
“不想明天出丑？”
这个朱茱倒是老老实实承认了，“嗯。”
“要不要跟我去练胆子？”
“哎？去哪儿？”
顾一水站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跟我来便是。”
说完就走，朱茱赶忙起身跟上去。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朱茱看着周遭，问顾一水：“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要带我去练胆吗？”
“就是这儿？”
“这儿？哪儿？”朱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不会要让我在这儿念讲稿吧！？”
“嗯。”
“你别嗯啊！这儿这么多人怎么念啊……”
“敢在这念，明天一定没问题。”
“这儿人走来走去的，谁会听我说话啊？”
“没人听也要说。”
“这……”
“你要是不敢，就回去，我也回家了。”
朱茱咬指甲，纠结了好一会儿，一咬牙应了。
“念就念，who怕who。”
朱茱从书包里把讲稿翻出来，就要开口，顾一水制止了她，指着不远处超市门口的长椅说：“站到那上面去。”
“……你就不怕人家店员打你。”
“我进去交涉。”
“别了吧，多麻烦您啊，我们还是改日再战吧，下次我搬个高凳子来。今天就散了吧，我先走了哈，Bye~”
朱茱转身，顾一水一把抓住朱茱的领子，“who怕who。”
顾一水重复朱茱刚才的话，面瘫脸莫名可爱，朱茱却明白顾一水这是在挑衅刺激自己。
“大哥，别这样好不好，我怕你得了不？”
顾一水不说话，拖着朱茱去了超市。
超市售货小姐姐一见是个小帅哥爽快的就答应了。
看脸的世界。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朱茱摇摇头，接着被顾一水扔到了椅子上。
朱茱瑟瑟发抖，“你这是逼良为娼啊……”
“娼，快点。”
大哥你能不要冷幽默不？
朱茱站到长椅上，路边已经有几个路人往这边看了几眼。
朱茱咽了口口水，“真的要念吗？”
顾一水笃定道：“念。”
朱茱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颤着声儿一点点开始念。
她真是疯了，居然听顾一水的话干这种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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