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控中心的会议室里，一个个都挂着黑眼圈，面如菜色，气势低落，乔队拿了几百块给一个警员，吩咐他去点了火锅外卖和咖啡，过了会，大家看到辣气四溢的火锅和提神醒脑的咖啡总算恢复了点知觉，人人拿着碗吃了起来。
乔队看着这群和他奋战许久的伙伴，不是不感慨的，大家都尽力了不是吗，可该做的总结还是要做的，这次缴获“入梦”出乎意料的失败了，但星火行动仍未结束。
小郑泡了一杯红茶给乔队，他知道他喝不惯咖啡，乔队欣慰的接过来，看着下面正活泛过来的同仁道：“辛苦大家了。等会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有个同仁端着碗道：“乔队，我们哪睡得着，就算躺下来也会捶床而起。”
他一出声，很多同仁都附和，几乎每个人都难以接受今天一无所有的查获。乔队把茶杯放下，把白板拉了过来，开始分析道：“‘星火行动’从最初的走私案，牵扯出小范围散播的‘浴盐’，其实到这一步时还是常规毒品，直到“入梦”这类毒性极强的新型毒品诞生，每一步我们都走得很艰难，也死了不少人，今天行动算不上成功，但不代表我们做的事无用功。”
“我们的情报也是跟了那么久了，按理说是假的我们早就识别出来了，我就是想不通凌又于大老远的运一些轮胎过来干什么？”小郑仍在思索，忍不住发问。
乔队叹口气，“情报不是假的，只是被他半途给转运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乔队继续道：“我猜他一开始是定的这条航线，转运公司是胡鲁运的，他和胡鲁运关系匪浅，可胡鲁运死了，这就有了新的变数，他这么多疑谨慎的性格，很有可能有B计划，这一点我们都没想到。”
“乔队，你是说凌又于在中途就把货物给转移了？”小郑脑子转得飞快。
“航线，路径，人员，船舱里的补给，停泊港口，航期等都得提现设定，从货船一开出，就不便更改，也容易节外生枝，他只有让这条船继续开往香港，但他完全可以安排另一艘体积较小的货船再次出发，追上这一艘，就在除了上帝什么都没有的茫茫海面把货转移到小船上。轮胎上最初的划痕证明了是有人先于我们取出了货物。这样他既可以打消顾虑，顺利转移视线，又可以暗度陈仓把货转运到其地方。”
“这混蛋真TMD会算！”小郑咬着牙齿道。
“那整整一吨多的货他能转移到哪呢？”另一位同仁问道。
乔队走到贴着世界地图的墙面，仔细打量了会，“这么大的量，他要如期收到货，不能偏离香港太远，最有可能的就是亚太地区最大的转港口，新加坡港。”
熬了一个通宵的凌又于精神奕奕，他似乎很开心，萧然问：“凌总，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帅哎，什么事让你情绪这么高涨啊？”
“我下了码的球队赢了球咯，我赚了很多钱。很多很多钱，自然很愉快。”他悠然把椅子转向萧然那一面。
萧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笑不出来，试探着问道：“你让我办的事，之后进行的顺利吗？”
赵晓峰瞪了他一眼，她收敛眼皮，也不敢再问，凌又于也没回答她，他摸着手腕戴的一条葫芦手链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然第六感觉察到不安，借口困倦道：“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我想好好休息一阵，家里还有一只。。”
“不可以，你要跟我们去其他地方。”凌又于打断她。
“还要去哪儿？”
“新加坡。”
陈穗又把头发剪短了些，她捧着一杯热咖啡站在星光大道上，等了不到5分钟，乔队穿着老旧的冲锋外套从后面走到她身边。
陈穗看她一眼，暗道这“小老头”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把手中的纸袋递了过去，“这个算新年礼物吧！”
乔队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条深蓝色的开司米围巾，柔软得不可思议，也很亲肤，他不客气的戴上，“哟，又轻又暖和。”
“那是。多衬你肤色。”陈穗开着玩笑。
“我这老树皮糙得，都怕把它挂出丝了。”乔队嘴上这么说，眉眼却扬了起来。
两人凭栏而立，一个年幼失去双亲，相依为命的弟弟亦死于非命，一个生活里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的中年男人，两个并不被命运偏爱的人，此刻都静静的感受冬日的冷冽的风，和眼前略有些褪色的维港。
周遭是三两成群的游客，不停转换姿势拍着照，他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同个世界里，同个地点上，同个空间中，幸与不幸都交融的存在着。
陈穗饮了口热饮，嘴里呼出热气，问道：“我没看到任何报道，行动怎么样了？”
乔队脸色凝重，不知不觉间早就不把陈穗当外人了，吐露道：“没查到货，也没抓到人。”
“怎么会这样？”陈穗以为顺理成章的事，如今又峰回路转。
“又被他逃过了，这个人比猴还精，比狐狸还狡猾。我早上刚刚确认，新加坡港口有一艘第一次到港的货船，出发地也是哥伦比亚的布埃纳文图拉港口，这家航运公司小得可怜，从未出过南美洲，胡鲁运死后不久，就被一个中国买家买下了。”
“是凌又于吗？”
“是红仔。”
“又是他？”陈穗道，下一秒又叹道：“也是，他早就是凌又于的人了，也就是说，他们提前把货转移了，并且绕道去了新加坡港卸货？”
“现在是这么推测的，也八九不离十了。”乔队微仰着脸，无力的看着远处，又道：“在我们还蹲守在醉酒湾码头时，这艘船已于前晚顺利入港，卸货后也掉头返回了。我想这批货现在要么还停留在新加坡，要么又连夜散了出去，如果散出去了，那天南地北的，就难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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