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林子一路往前，终于到了一处靠近流水的地方，姬小冉停下脚步，看了看细流的对面，又看了看继续向前的道路。
周宪上前问道：“怎么了？”
“学长，你说我们是继续沿着这边往前走，还是过到对面去？”姬小冉指向了那边：“都是进山，那边看起来好像好走一些？”
两边的道路都是枝叶交错，甚至与细流的对岸还带着出于山体的阴面，月光被山体挡住了不少。可即便是这样，对岸看起来似乎还是要比这边亮堂几分。
这个时候月亮已经上升到了最高处，接下来的天色也只会逐渐变得亮堂。
周宪也是对比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到：“过去吧。”
这边继续往前的路，已经有些看不出来了，但至少对面还能够看出一些端倪。这个位置也还能够看出一些能够同往水边的土路，流水也窄，稍微用力一些，一步就能够跨过去。
姬小冉本想着自己都去过炎洲了，还有什么不敢进的林子，总不至于还有那种叶片上都长着刺的灌木吧？
可很快她就被那够扯着自己衣服的树杈弄得苦不堪言。那也叶片上长着刺儿的植物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希望被动物给吃掉，这种不但枝干上长着坚硬的大刺，还覆盖着满满的绒毛刺，让她想要用手将它们拨开都没有办法下手，整个人只能够像是电影中在激光阵中穿行的特工一样弯腰低头抬着脚。
但这样也避免不了头发被挂着、衣服被扯着，就连手上又被划出了两道口子。
艰难地穿过了这有树杈搭建而出的拦路路障，她回头却发现周宪满脸古怪地看着自己，脚下步子不动，便开口问到：“你怎么不过来？”
“绯刃不是在你那儿吗？怎么不用它将这些枝叉砍掉？”
女孩一下子就跳脚了，绯刃在手中出现，在面前比划：“单手怎么操作？这树杈杈上都是刺儿呀！根本没有办法下手！我那副手套可不护着手指头，就算戴上也没办法施力！”
“用灵力护手啊。”周宪隔着树枝看着姬小冉这炸毛模样也是有些无奈：“不砍柴就算你我能够过去，姜艾能么？”
“她在这儿我能够用灵力吗？”姬小冉指着那个还死不松手的人道：“这就一没有自我意识的挂件呀。”
“你把绯刃给我吧。”
周宪弯腰捡起姬小冉扔过来的绯刃。他这幅姿态更是没有办法砍柴，便以绯刃挑起树枝让枝条间的空隙变得更宽一些，护着姜艾过去了。
起初这林子里看起来还有一条道儿，越往山中走，那道路越是不明显，直到东方的阳光照射到了林子里，光影与树枝勾栏交错，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前进了。
转头看向细流对面的林子，也是没有看见有什么能够走的路。
这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没路了。”
本来他们走的这道儿估计也不是人走出来的，一路过来脚底下的泥也从干爽变成了糊底的黑泥。
周宪沉吟片刻，道：“直接从水里走吧。”
虽然两侧林子中没有什么路了，但这溪流在岩石间流淌，也算是上无遮挡下无污泥。晚上担心走在石头上打滑，白天至少能够看清脚下了。
也是得亏脚下的鞋子不是自己的，这么淌着水折腾也不心疼。
这一路逆水而上，隔着林子，姬小冉却是觉得右手边那林子里面似乎是重新出现了道路。林间的道儿距离水边越来越近，直到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洞中有水流淌，洞边有路进入。
几人从水中上了路，却是不知道该向洞中去还是顺着洞外之路往回走了。
替他们做决定的人是来自山林中的气息。周宪眼睛一眯立刻就拉着两人往山洞中去了。
姬小冉也察觉到了，“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洞外的路想必就是他们开出来了，洞里一定有着什么东西。”周宪看着岩面荧光斑斑的面色阴沉，“山中有洞，洞中有流水，流水边上有一小窟，入小窟延地道前进。”
姬小冉也是越听越心惊：“所以那故事并不是倒叙，而是我们走错了路？”
果不其然，几人没走多远，就感觉到了山东的深处有一个虚弱气息的存在。那气息缓缓起伏，像是一个垂暮老人的呼吸声儿。
意识感知到的生灵气息逐渐变多了起来，它们像夜幕中逐渐亮起的繁星。只是晴朗星空也依旧掩盖不了皓月的气息。
相对于新增的气息来说，那状态不佳的存在就如同星空中的皓月。
洞边出现的泛着淡淡光芒的细长石头，更是让周宪的眼睛眯了起来。
“学长。”姬小冉也是后背一阵发麻，她伸手拉住了前面快步行走之人的衣摆，“我们下水吧。”
虽然在水中行走会发出声响，但至少能够抹去他们行走留下的味道。
前方的光亮已经越来越强，那些个在山洞中出现的虫卵石头已经相似散落在地的珍珠一样越来越多，在其中蠕动的虫影在岩壁上也投射出了相互交错的影子。
这个时候姜艾的双脚却是已经迈不动了，她就像是意识找回来了一样，一双倒映着光光点点的大眼睛里面承载着的是满满恐惧，身体也像是筛子一样开始抖了起来。
而当周宪停下脚步的时候，她就像是木偶人终于失去了前进的力量跌倒在了地上，任由周宪怎么拉她都拉不起来了。
弯着腰的人抬头看着焦急之色溢于言表的人，道：“你去捡几颗石头收起来吧。”
“学长你是在逗我吗？”姬小冉都已经破音了：“那些怕就是钦原的虫卵吧？你让我去摸那玩意儿？！”
周宪道：“如果那真的是钦原卵，那也能够成为解毒的关键。”
“那你去取，我来扶姜艾！”
却是没有想到这脚都已经软了的人一双手像是钳在了周宪的手臂上一样，就是不愿意松手。
“那你帮我一下，把她背到我的背上来。”周宪看着满目不可置信的女孩，低声道：“我总不能够到了这儿了把她弃之不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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