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六皇子的话，说的有些扎心。
事实上，真要是比起来，还是在六皇子那里更风光，毕竟当初，六皇子才是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
可事情到了今天这般地步，还是因为六皇子听信他人谗言。
如果不是阎煜，或许他已经死了，他那时候的狼狈，又跟现在没法比。
“是我说错话了，你会离开，应该怪我。”脸上露出苦笑，他再度开口。
“过去，我本来最信任的是你，可后来总有人一次次跟我说起你，说起你许多，我对你就有了不信任。”
“再后来……我开始怀疑你，甚至允许他们除掉你，你才会离开。”
“我背叛了你，同样也付出了代价。”原本，这次的事情是无法彻底击垮六皇子的。
可他身边信任的谋士，竟然出卖了他，将一些消息卖给了裴奕的人，换取自己逃命。
所以，六皇子才会落得如今这般。
不然的话，起码还能再对抗一下。
“殿下……”这是路哲文没想到的，虽然知晓裴奕成为太子，六皇子被关押时，他心里是有些诧异的。
这一切，实在是顺利，没想到竟是如此原因。
那一日，六皇子心神不宁，随口说的话，却成为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我想见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亲口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路哲文，对不起，是我一直误会你。”冲着路哲文行礼，吓了他一跳，他连忙向着一旁闪去，避开了六皇子的礼。
“就说你还是这般，果然如此，太子……太子是个不错的储君，将来会是明君的。”
换做旁人，他会死，但他活了下来。
纵然之后会被贬黜，可到底留着命在，至于他是否接受这个结局，主要看他自己。
仔细想想，如果现在成为太子的是他，别说是裴奕了，就连路哲文跟阎煜他们，也都会死。
这便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也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所以自己才输的很惨。
“之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他活下来了，到了如今，也瞧见了如今的六皇子。
就算过去有过怨念，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
“是吗？谢谢你。”脸上重新露出笑意，他现在的样子，不由得让路哲文想起许多年前。
那时候，他刚认识六皇子，当时他遇到了一些事情，颇有些无措。
六皇子出来游玩，车架经过的时候，发现了他。
哪怕当时他很狼狈，六皇子还是伸出手，并且递给了他一方丝帕。
直到现在，他还留着。
却不想，物是人非。
“回去吧，若久了，就算没什么，也可能有什么了。”
挥了挥手，六皇子重新回到床铺那儿坐下，见他如此，路哲文再度行礼，离开了监牢。
从监牢里出来，他抬头望天，深深吸了口气。
他见到六皇子的全过程，还是被人回禀给了裴奕，他没有交代看着，却总有自作主张的。
沉默片刻，他让人将路哲文叫来，将事情说给他听。
“我既然让你见他，自然是很信任你的，绝无别的意思，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背着我监视你，如何处置，看你的。”
他的话说的实心实意，可路哲文却摇了摇头。
“殿下如今是太子，我过去的旧主是六皇子，他们会如此是为了殿下着想。”
“多谢殿下，让属下又见了六皇子。”实话说，因为六皇子的事儿，他一度心中郁郁。
可见过六皇子后，那些彻底消失了。
“哲文，我知道，你对孤多少会有些不信任或者说防备，毕竟为君者，心思都重，但我许诺给你们的，始终有效。”
“若你还是不放心，可以将路哲武跟锦轩接走，去一个不在我眼皮底下的城镇，没准你们心里更踏实一些。”
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裴奕站起身来，走到路哲文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哲文不由得愣住，他没想到他会如此说。
他一直守礼，如今的表现也跟过去没什么差别，缘何……缘何他会这样说。
“我过去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所以，我能理解你们。”
“我说的话始终算数，就算哪天你们真的让锦轩跟路哲武离开，我也不会认为你们就是想背叛我。”
“之前阎煜说过，事成之后他还要跟过去一般生活，你也可以。”
“多谢太子殿下。”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离开京城，找个地方生活，总比卷入朝中要好。
“当然，若朝中有事，孤还会找你们的，你们不能推脱。”
“是。”路哲文应声，他觉得，既然阎煜同意了，自己这边应该也没问题。
“下去吧。”将他扶起来，看着他离去，裴奕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
——
离开盐城之后，苏锦妤跟阎煜带着乔治跟他的随从，一路上走走停停。
虽然马车很舒服，可苏锦妤毕竟是孕妇，不能太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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