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林曼和天坐在杂货铺门前的台阶上，看着星星，一人手中一杯奶茶，放电视上就跟打广告一样……
“这么久了啊！”林曼感慨道。
天点点头。
“我挺好奇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样子。”林曼抿嘴笑了笑，“会是一朵花吗？”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的安危。”
“不需要那种多余的想法。”林曼看了天一眼，拿肩膀顶了顶她，“我可不信你会伤害他。”
“你的记忆恢复了不少啊！”天瞅了林曼一眼，没来由有些生气，这个女人，又开始变成原来那样子了，对她一点儿都不尊重，仿佛她就是自己妹妹一样……让人火大。
“不能说恢复记忆吧。”林曼眼神有些迷离，“那就像是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之中掠过，我了解了一切，却不受那些东西的影响……会让我哭会让我笑，可那毕竟不是我经历的东西，我只认现在的我。”
“嘁，你倒是看得开，不过没有那段经历他能喜欢上你？”天没好气地道。
林曼笑嘻嘻地看着天：“哎呀，别吃醋嘛！你当时都引诱我死了一次了，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这东西还有扯平一说吗？”天气呼呼地道，结果说完她也笑了起来。
“太孤独了不好的。”林曼说道，“当时你告诉我，不长生就不能长伴，除非能保证自己每一次轮回都不迷失……我那时也是傻，就真的信了。”
“我那个时候可没有骗你啊！”天看着林曼，认真地道，“我说的是事实。”
林曼眨眨眼：“你是真的觉得我会从轮回中归来？”
“我是真的觉得你会在轮回中迷失。”天淡淡地道，“没想到你居然和他的纠葛深到了这种地步，以至于你的身上居然有了世界烙印。”
林曼嘿嘿一笑。
其实从走进花谷的那一天，她的命运轨迹就已经改变了吧？
“你要知道，我将他从原本的世界引出来，费了多大的力气啊！原本觉得大家都是世界意志，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结果真的有人半路摘桃子啊！”天感慨道，“你知道我那时真的想要降下天罚……”
“算了吧，你天罚从来没有打准过。”林曼吐槽道。
天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我觉得我还是要改变一下天罚的方式。”她最终下定决心，“天雷什么的，最讨厌了！”
林曼吐吐舌头，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当初真的带着诸天万界和炼狱打了一场大战？”
“炼狱是现在的称呼，那个时候叫做第2573号世界树第号自生空间。”天说道。
林曼囧囧有神地看着天，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也别用这种表情看我，咱们这个宇宙被称作号自生空间……”
林曼默默无语看苍天，也就是说那上古的大战是移动和联通打了一架是吗？通讯大佬好可怕……
“空间碰撞的后果很严重，尤其是彼此之间的规则不兼容……虽然都是一棵世界树上的，但这情况就像是叶子被折起来一样，撞在一起的总有一方会破损掉，甚至可能双方一起毁灭掉，然后叶子上就破了一个洞……”
天这样的解释就挺形象了……形象到让林曼泪流满面的……
“然后呢？”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表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这种事情，除了我之外，万灵都没有能力参与的。”天露出了追忆的神色，“那个时候我整备了整个宇宙的力量，准备应对撞击，然后传令万灵，聚集了庞大的军队，准备应对另一个自生空间的入侵……结果……”
她叹了口气：“结果我发现那个自生空间居然和这边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个个星体，没有所谓星辰，那居然是一个整体的大陆……而那大陆之上居然没有诞生人类这种形态的生命，只有无穷无尽的花草树木……”
林曼嘴角抽了抽：“也就是说，根本没打起来？”
“不是没打起来啊！”天有些气恼地道，“那个世界的花草树木居然有一个集体意识……也就是那个世界的意识……也就是那个笨蛋！那个世界的每一朵花，每一株草，都是他意识的延伸，我的军队居然是直接和世界意识交战！你想战果如何？”
林曼顿时不言语了。
她都能够想象到那悲剧性的一幕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亲自找上了他，和他打了一架，分不出胜负来。然后我就问他……”
……
“你就没有一点儿慈悲之心吗？！”
陈默躺在枯萎的花海之中，望着天空，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他笑了笑，然后将身边已经枯黄的花瓣捻起，看了又看。
他有对万物的慈悲，但却只是对自己的世界的。
可那个时候，别无选择。
假如两个世界必须要牺牲其中一个的话，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自我牺牲。
这是世界树法则之中的强制规定。
自他真的有意识以来，就不停有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告诉他在世界毁灭之日，应该怎么做。
不过幸好，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他意识的延伸。
没有子民，没有信徒，没有什么万灵。
这就是一个孤独的家而已。
当时他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对着他哭鼻子的小女孩儿，然后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身后的那些人和你的思维不相容呢？”
小女孩儿告诉他，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独立的意识。
那一刻，无数紫色花瓣汇聚成的龙卷风散去了，剩下的是一个和小女孩儿身体结构相同，但更加完美的小男孩儿。
“我觉得你的样子挺好看的。”他对小女孩儿说道，“你的世界很有意思，我能去看看吗？”
于是，那一天，他放弃了自己的世界。
也忘记了自己的世界。
他再也不是世界的意识了，随着他的世界的消亡，他也在走向消亡。
等到从灰暗之中醒来的时候，身边则是一个新的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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