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沧最近过得很不好。
因为，自家夫人派去接应长子的人死了。
这件事还是赵鱼告诉他的。
当然，赵鱼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是这么说的。
而是比较隐秘地提醒他：
“司马兄啊，最近城东出了一件事，跟你说说？”
司马沧一听赵鱼这话，便觉得很不寻常。
一般官场上的人，如果不是关系特别亲密，基本上是不说废话的。
而赵鱼跟他司马沧，可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就算是城东发生了什么事，那又关他司马沧什么事呢？
虽然他住在城东。
但是，也只是住在城东而已。
秦国古老的家族都住在城东。
像之前的叔乾家，最开始便是住在城东的。
不过后来，人家因为管理着城西监牢与城西角斗场，为了方便，才搬去了城西。
并且，城东，因为有着辟雍的存在，是出去容易，想要再进来，就难了。
所以搬出去的贵族，自然是没有机会再搬进来的。
至于为什么其他的人，不继续住在城东：
自然是秦国建国五百多年来，咸阳城东，是很早以前的政治中心。
也就是说，有资格住在城东的，大多都是些古老的贵族。
像秦国的四司家，或者其他的诸如终黎家，叔乾家等等，都是住在城东的。
不过后来随着时间的变迁，秦国一些古老的氏族，消失在了秦国的发展中。
比如说四司家的其他三家：司徒司空司寇。
就算是如今依旧存在着的司马家，手中所掌握的权势，也是较之百年之前的家族，要弱很多了。
加之，当初各国都有来自其他国家的阴谋家。
这些阴谋家，行走在各国之间，因为他们本身确实很有才华，所以颇得各国君主的赏识。
但是这样的一群人，往往都是各为其主，极不忠诚的。
就算是他们表面上对着某位君主掏心窝子地分析着某一项措施的利弊。
可其实，谁也说不明白：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在为他们的君主着想。
因而，在有些国家，对这些阴谋家，是极其的不喜。
比如说楚国：
相较于齐国的开放，楚国却是人才济济。
根本不需要其他国家的人才来凑热闹。
更何况，楚地盛巫蛊。
一般谋士，也不敢去打楚国的主意。
若是去了楚国之后，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用巫蛊之术整了怎么办？
但是，秦国，对待那些各为其主的阴谋家，却是与楚国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孝公之后，秦国是六国当中，使用阴谋家最多的人。
这些人，为了秦国的强大，出了很大一部分力。
自然，最后也是得到了他们心心念念应得的封赏。
比如说卫鞅最后被封为商君。
白起最后被封为武安君。
张仪最后被封为武信君。
范睢最后被封为了应侯。
…………
这些人，虽然被封为了贵族，但是，毕竟是外来的。
所以，秦国的君主，给他们赐的宅子，是城西的。
反正，那时候，不管是因为他们与城东的贵族，本来就势同水火，自然愿意分成两派，与城东的贵族区分开来，所以，连住都不愿意不在一起。
还是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城东在咸阳城的地位非比寻常，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封赏，至于那动摇整个秦国的烫手的东西，他们不去碰也罢。
这两个原因中的某一个，或者兼而有之。
总之，那些使秦国迅速强大起来的新贵，都安安稳稳地住在了城西。
秦国王室的王宫，搬到了城南。
秦国王室的后人，自然也就在咸阳城南住了下来。
因而，在城东的贵族相继失势，或者搬出了城东之后，城东便只剩下了一个司马家。
不过司马家也只是住在城东久了，不愿意搬出去住而已。
司马家掌管着整个咸阳城的兵力。
所以，住哪儿不是住呢？
至于司马家对咸阳城东的了解——
那些东西都是放在暗处的。
至少明面上，除非君主问上了，否则，司马沧都是直接装傻充愣的。
这会儿，司马沧听到赵鱼跟自己讲：
城东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司马沧的心思，在心里面转了几转，笑着问道：
“哦？无痕兄，是什么有趣的事？”
赵鱼表字无痕。
赵无痕看到司马沧似乎还蛮感兴趣的，便凑过去悄声对司马沧道：
“城东有家酒肆的店家死了。
这件事牵扯蛮大的。”
听到赵无痕说到酒肆店家的时候，司马沧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毕竟人家司马大人平日里，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干的。
不像他家夫人，夫人整日里都是围着儿子们转，所以，没了儿子……
不是，是儿子一朝不在身边，夫人便时刻挂念着。
若是此刻，司马夫人在这儿，听到了城东酒肆，这四个字，估计当即一激灵，便想到了自家的大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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