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燕然不忍打断此刻的宁静，烛火照在慕玉璃脸上，令他想起来当初在终南山的村落里，她给他包扎伤口时的情形。
他就站在她身旁，专注地望着她的侧脸。
倒是慕玉璃发觉屋内忽然地安静，她抬头不见了汪如仪，再环顾四周便发现那人站在烛光之侧，满脸带笑地看着自己。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你来了！”慕玉璃笑道。
“嗯，我来了。”君燕然轻声道。
“坐吧，不要打扰我看书！”慕玉璃给他倒了一杯茶，便不再看他，视线又回到了那本《宋君列传》。
“好！”君燕然答应着，轻抿了一口茶，便托着腮一直看着慕玉璃。
岁月静好，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君燕然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发现那只被自己握过的手腕竟还泛着红，他忍不住问道：“手还疼吗？”
慕玉璃正看得出神，并没有听清他问的是什么，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君燕然却紧张了起来，“真的吗？我给你揉揉！”
他不等慕玉璃回话，抓起她拿着书本的左手，拉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揉捏着。
那本书就这样突然掉在桌子上，慕玉璃气得刚想发作，却见君燕然认真的样子，温和的烛光衬得他的脸格外的好看。
心里头什么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阿然，你是不是经常翻人家女孩子的墙？”她忽然问道。
君燕然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后又镇定下来，“我想去的地方，哪需要翻墙？”
“哦？这么说你经常去人家女孩子家里？”
慕玉璃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仿佛只要他的答案不满意，她就会更加生气。
她这是吃醋了吗？
君燕然于是道：“嗯，常去。”
慕玉璃嘴边的坏笑瞬间就塌了下去，她立马想到了他怀里的那条鹅黄色的丝巾，想起宋宴平今早还在山上跟她说的话。
“今后他会有很多女人，你终究只是他后宫三千人之一罢了。”
她是怎么回答的？只要她记得他爱过她就够了。
真的如此就够了吗？
不，她不甘心！她希望他只属于她一个人！
如果不能，她宁愿放手！
慕玉璃挣脱了被他握着的手，起身与他保持了三步距离。
“既如此，阿然何必再来翻我的墙？”
她一脸冷漠的样子，让君燕然顿感心如刀绞。还是他错了，他本想看她吃醋撒娇的样子，却没想到他竟伤了她的心。
“璃儿，你误会我了。我常去的是我长姐家的长公主府。”君燕然连忙解释着。
可是慕玉璃仍是不信，她声音却软下来，“你后宫里的那些人呢？”
杨皓生可是告诉过她，晋国后宫里的女人多着呢。
“我只翻你的院墙。”君燕然发现她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上前扶住她的双肩道。
慕玉璃抬头望着他，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又不知如何反驳。
“那……”
君燕然伸手阻止她继续说话，解释道：“晋国世家多，派系也很复杂。他们送来的女人，我只能先收着，就当是种在后宫里的一朵花。等将来璃儿做了我的皇后，你去帮我收拾她们，好吗？”
你去帮我收拾她们。
这话可是说到慕玉璃心坎里了，她从小在后宫长大，最擅长的就是对付那些莺莺燕燕了。
她隐隐有些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呢！
但是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你怀里那条丝巾是谁送你的？”她总算问出了她早就想问的这个问题。
君燕然往自己怀里摸了摸，却是先摸到了那只烧鸡！
“璃儿想吃鸡吗？”他忽然问道。
慕玉璃白了他一眼，还敢转移话题！
“我若说想吃，你还能变出来不成？”
她才话音未落，君燕然已经将那只烧鸡拿了出来，讪笑道：“原本想着你没用晚膳，就想给你送来，却好像是我多虑了。”
慕玉璃心中感激，他居然还想着自己会饿肚子，她摸了摸自己已经吃得圆滚滚的肚皮，拿过那只烧鸡，笑道：“留着我吃宵夜刚好！”
“谢谢阿然！”
君燕然也笑了，他趁慕玉璃放好那只烧鸡回身之际，一把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凑近她耳边道：“跟我说什么谢谢！”
慕玉璃推了推他，还是推不动，干脆放弃了，低声道：“一码归一码，你特地来给我送吃的，我很感激。”
君燕然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气，想起今日在那暖阁之中还未完成的事，便道：“那光说可不行，璃儿得用行动来表示感谢！”
“什......什么行动啊？”慕玉璃看向一旁屏风上的画，也不知上面画的是个啥，就是不敢去看君燕然那勾人心魄的眼神。
君燕然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红印子，道：“这是璃儿给我留下的印记，我是不是也该在你身上盖个章呢？”
慕玉璃立刻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蹙眉道：“不行！会被别人看到的！”
“嗯？”君燕然挑眉：“我不也被慕隼杨看到了吗？还被他打了好几拳。”
他指了指眼角已经淡得不能再淡的淤青，一脸无辜可怜相。
慕玉璃心中愧疚，又不想答应他，于是道：“你之前......之前不是盖过了吗？还盖那么多！”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不可闻，但君燕然听得一清二楚。
君燕然想起自己在蓉菱阁中的所作所为，心中悔恨不已。
他轻抚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曾经伤害了你！
对不起将你一个人丢下！
慕玉璃猛然抬头望向君燕然，他这是在认错吗？
“皇帝是不会说对不起的。”她轻声道。
“对你不一样！”君燕然温柔地道。
慕玉璃埋首在他怀里，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我早就原谅你了！
此时无言，她更想紧紧地抱住他，将他印刻在自己心里。
“上次的印子还在吗？”君燕然哑着声问道。
“没......没了。”慕玉璃羞地整张脸都藏在君燕然胸前，呼出的热气却将他心中的烈火更是加了一把柴。
“那我要再盖一个，就盖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他的右手沿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隔着衣裳，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这里？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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