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背着春香在黑夜中一路疾驰，刚刚之所以选择和那老和尚硬碰，就是想做一个测试。而测试的结果表明，他的猜测果然没错，以他现在练气诀五元之境的实力也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宗师。
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柳青并没有选择纠缠下去。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隐隐抓住了一些脉络。
夜已深，府城的街道一阵寂静。
一口气掠出好几里，柳青没有直接回府衙，反而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又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才将春香放在地上，让她靠墙坐着，并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
她不仅受了内伤，身上还有多处外伤，这些伤口都用布条简单地包扎着，上面已经渗透出大块血迹。
“我们又见面了。”
看见春香睁开双眼，柳青站了起来后退一步。他带着黑色头套，只露出一双眼睛，审视着正在大口吸着气的春香。
“又麻烦你救了我一次。”
柳青摇了摇头，道：“既然你知道上次是我救了你，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春香略微点了点头，脸上换上了惊讶的表情。
“我实在没想到柳大人竟然有着宗师的实力。”
柳青将头套取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问道：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背叛暗卫，今晚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山寺？”
“柳大人既然这么问我，一定是不相信我是一个叛徒吧？”
面对柳青审视的目光，春香并没有惊慌，反而嫣然一笑，其眉间更是不自觉露出一股媚态，不过很快又被她收敛起来。
柳青并没有在意，摇头道：“这本是你们暗卫的事，我一个地方官吏相不相信并不重要。”
春香闻言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事情还要从今天早上我们离开青山寺后说起。今早你们离开后，我们也接着离开。本来一路上相安无事，直到遇到李府上的一个小厮。
哦，李府是夫人的娘家。”
“这点我知道。”柳青点了点头。
春香继续道：“那个小厮上来说，‘姑爷正在府上，老爷也很想念小姐，特地让小的来接，没想到会在这碰巧遇上。’
李夫人认得那个小厮，确实李府中的，也没起疑，跟着去了。可是我们刚走到一条巷子，结果就遇上了可怕的事情。”
春香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胸口因为急促地呼吸变得起伏不定。柳青看到她的神色，不由好奇。什么样的遭遇会被一名暗卫称之为可怕？不过他并没着急询问，而是等她慢慢平复下来。
春香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当时我们走到巷子的中央位置，前面带路的那个小厮，他的头颅突然在我们眼前滚落，就是那样毫无征兆地，而他的身体却没有停下，直到走出好几步远才停住。”
“哦？”柳青皱了皱眉，这种诡异的死法他还从没有见过。
春香继续道：“我开始的确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搞鬼，只是不知道搞鬼的人到底是为谁而来，当时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暴露了。”
“暴露？”柳青抓住字眼，问道：“这么说搞鬼的人是冲你来的？”
“不错，”春香回道：“开始我只是怀疑，不过后面发生的事证明了这一点。”
没有等柳青发问，春香继续说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抬轿的小厮被吓得瘫软在地。不过当我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凝香时，却发现她出奇的镇定，反而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看着我。”
她说完又补充道：“凝香是另一个跟着夫人的丫鬟，你见过。”
柳青问道：“她跟袭击你们的人是一伙的？”
春香肯定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到现在也难以置信，“我早该想到的，吴同知作为他们的棋子，怎么可能不安排一个人时刻盯着。”
“他们？”柳青又皱眉问道：“你是指青山寺那伙人？”
“不会错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青山寺，不是他们，我想不到谁会有理由对暗卫出手。况且凝香也亲口承认。”
“哦？”
春香抬头看见柳青疑惑的表情，继续道：“当时我看见她的笑容，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但是多年以来的经验让我很快冷静下来，迫使自己寻找解决面前困境的方法。
她看见我的样子，嘲弄道：‘不用白费心机了，今天你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我问她到底是谁，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转过身去将除我之外的人全都杀了，包括李夫人。她杀人时的随意，让我心惊不已。
她又道：‘怎么，暗卫也会怜悯别人？’
我心中惊怒，一方面是因为她点破了我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她将我们与他们等同，于是我反驳道：‘暗卫不会滥杀无辜！’
‘无辜？’她指着李夫人的尸体道：‘这个女人平时颐指气使，她从小享受的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他爹踩着别人的尸骨得来的？还有这些小厮，哪一个不是狗仗人势？’
我没有和她争辩，索性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嘴角勾起邪笑，‘你们暗卫不是在调查我们吗？杀你只是开始，接着我会以你的身份带人去杀你的同伴。’
我大惊失色，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掌握了我们的位置，更没想到她会冒充我行事。我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事成。
很幸运，在我拼死之下，我竟然杀出了重围。不过……”
春香说到这里，脸上又露出自嘲的笑容，“不过我还是晚了一步，等我躲避掉追杀赶往我们落脚点的时候，正好看见一批黑衣人从那里撤离。
遭遇连续追杀的我早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并不敢跟着他们，不过他们离去的方向是青山寺无疑。”
柳青暗暗点头，他想春香应该是在贾庄逃离之后，他们赶到之前到达的那里，他们巧合般的岔开了。
“之后你有没有进院子查看过？”
春香点了点头：“看到他们的瞬间，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事成了，不过我还是怀着侥幸，小心翼翼地摸进去看了。
结果只发现了残留一地的血迹，并没有看见我同伴的尸体，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人逃出去。”
春香说完，抬头看向柳青，后者摸了摸下巴，问道：“所以你今晚会带伤再探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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