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抱歉，”陈暮野的笑容落寞下来，“是我误会了，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我也没生气，”春梨不自在地看向别处，“那你什么时候回春城，过年的时候么？”
陈暮野愣了一下：“其实……我这几年都留在绿市的，毕竟我妈在那里。”
春梨顿时感觉舌头像打了结一样难受，她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人家当然要和家人一起过年啊，这样说好像她在邀请他一样。
“你可别误会，”她慌忙澄清，“我只是确认一下，免得你过两天突然跑回来纠缠我。就是说你不会再来我的公寓了吧，那我就放心了。”
“嗯。”陈暮野表情复杂地应了一声。
“那……就这样吧，”春梨觉得还是在气氛变得更尴尬前及时结束对话，“你路上小心，我们明年学校见。”
“春梨。”
她刚要离开，却被陈暮野叫住了，后者的样子欲言又止：“明年……我们应该不会在学校见面了。”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他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和陈春之是作为交换生来到蓝大，时间只有半年，到了期限就必须回自己的学校。不过你不用担心，陈春之他关系不少，一定会想办法留在你身边的。”
“那你呢？”春梨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就一点办法也不想，毫不犹豫地离开我身边么？
“我当然只能离开了，”陈暮野淡淡地说，“就像你希望的那样。”
“什么？”春梨惊讶地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此时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悲哀，在她遇见陈暮野的半年里，他常常用这种目光望着她。
“之前你不是说过好多次么，你的愿望就是我能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他的眼睛那么悲伤，嘴巴却咧开笑了，“我给不了你幸福，所以至少最后为你实现一个愿望吧。希望这次你的童话里面，再也没有怪兽的存在。”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却最终还是放弃了。
春梨怔怔地看着他转身离去，他刚刚说的每一个字她好像都能听懂，却又完全不明白。
他说的离开，不是去绿市帮几天忙，不是离开整个寒假，而是永远离开她的生命么？
所以他们不是新年不会见面，明年不会见面，而是永远都不会见面了么？
他不要她了，当她再次试着相信童话的第一天，就被怪兽抛弃了。
她轻轻捂住胸口。
原来，被怪兽抛弃的感觉，比起被怪兽伤害要难过的多了。
*
春梨没心情去喝下午茶，刚才她追出来的时候白雪姬他们应该看见了，不知道会怎么起哄。她干脆在三叶草地上坐下来，虽然上午下过雨，但经过几个小时的日照，草地已经变得干爽，还散发着雨后清新的味道。
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下棉花般柔软的触感，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主意。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找四叶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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