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形下，信被撕掉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我就是苏沐清，”他的目光暗了暗，“比起被苏沐清拒绝，被我这种人背叛的伤害应该会小一点，毕竟你本来就讨厌我……可惜最后还是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你怎么到现在还跟我说对不起，”春梨苦涩地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从前我总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罪魁祸首，只要怨恨着你，我心里的罪责就能减轻一些。可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和雪姬他们一样，都是受害者。”
“春梨……”
“可是为什么……”她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望着他，“为什么你要帮我隐瞒这些，为什么怕我受到伤害，为什么一直默默忍受着，在蓝市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陪在我这种人身边……”
陈暮野静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眼睛在夕阳的照耀下，跳动过几丝明亮的光彩：“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这个答案我说过很多次，现在再说一次，你愿意相信么？”
“什么……”春梨心里难过，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
陈暮野默默走到一旁，把倒在地上的单车扶起来。他轻轻扶着春梨的肩膀，让她在后座上坐下来，自己则在她面前半跪下来。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吊坠，放进她的手心里。
“打开看看。”
春梨愣了一下：“可你不是说……”
“没关系，打开吧。”
她疑惑地把那微微松动的椭圆形吊坠掰开，下一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嵌在吊坠里的不是照片，而是一枚泛黄的四叶草。薄薄的叶片有着破碎的痕迹，能看出是被人精心修复好的。
这是她送给苏沐清的那枚四叶草，因为她曾经无数次地捧着它反复观看过，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最后见到它的时候，它凄惨地从陈暮野的书包里掉落下来，她以为它早就不见了，被随手扔在哪个垃圾桶里，就像她的结局差不多。可是为什么，这枚承载了她所有温暖和泪水的四叶草，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还被这个她一直以为毁坏它的凶手，如此小心翼翼地佩戴在身上。
“你没有把它丢掉么……”她不敢相信地问，“这么多年，你一直留着它？刚刚从山下跑回来，也是为了找它？”
“嗯，因为这是我珍视的人非常珍视的东西，”陈暮野自嘲地笑笑，“这种说法好像有些俗套，可是你知道么，从前苏沐清身上一直带着白雪姬小时候送给他的一条手链，他嫌女里女气不敢戴在手上，却一直很小心地放在衬衣口袋里。他说只要时时刻刻看到这条手链，感觉它在胸口散发的温度，就像感觉雪姬在身边一样，眼前浮现出他们一起欢笑的点点滴滴，然后就会感到无比温暖与幸福。从前我觉得他作为一个男生，作为苏沐清，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太丢脸了，但你离开之后，我却忍不住也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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