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这一点，眼中立刻浮现出警觉之色。
帝无意幽邃的眸平静睃了她一眼，看见了那双点漆双瞳中盈着小鹿般的警惕，以及掩饰得极好的一丝恐惧。
将她细微之处的神色都看得分明，他何等妖慧，已经完全知晓她在想些什么。
可他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也不喜欢和一个多疑的蠢货解释什么。
他心情愉快地发出一声清冷的轻笑，声音轻而淡：“小虫子，在犹豫什么，你还有选择的权利么？”
陌灵眉只觉面前一片白影闪过，再抬眼时，便见白衣少年神情淡漠、姿势妖娆地斜斜坐到了床上。
那双大而修长的妖异眼眸，锐利地微眯着，朝她睨过来。
陌灵眉露出思虑之色，面上有几分隐隐的委屈和不甘。
她是真不懂究竟如何招惹上他，真是命苦……
帝无意声音幽幽凉凉的，在空气中诡魅地漫开：“如果不是把本帝肉身照看得很好，你早就白骨生花了。”
对面的绝色妖精一副耐心有限又凉薄无情的神色，她即便再如何不情愿……
最终还是迟缓犹疑地点了头，神情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
帝无意优雅徐缓地朝她伸出了一只修白精致的手，声音慵懒：“那就，开始吧。”
如顶尖白玉雕成的手，太过白皙。
伸到她跟前时，似有一股阴冷诡谲的气息随之而来。
陌灵眉又想起自己的脖子被这只手掐住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安地抬眸看向帝无意。
只一眼，心智便似立刻跌进了他那双幽深得可勾人魂魄的眼眸中。
那妖异美艳的少年，居然还对她微微扬了扬精致绯薄的唇。
妖颜展，幽人笑。
菱唇艳，魅色生。
仿佛有一大片诡谲雾气，于此时突然四散漫开，陌灵眉身陷其中，无法摆脱，如同被魇着了。
眼前有些模糊了，仿佛看见了无边的幽暗阴诡，妖异得不可言说。
可那个妖孽精致邪气的笑和幽魅的双眸，却越发清晰。
那手直直地探过来，莹白的食指轻轻点在了她的眉心。
落下的一点寒凉，迅速渗进皮肉。
这点凉意，似乎转瞬间便侵入骨髓、再入魂魄，她只觉骤然有一阵冰冷的刺痛，直刺灵魂。
不可自抑地痛呼了一声，全身的冷汗立刻沁了出来，迷蒙的双眼也立刻因痛而清明。
只听幽凉低哑的声音略带嘲讽，徐徐道：“如此纤弱的灵识，比本帝想的还要容易。”
她再度睁眼的时候，便见帝无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方才微倾的身子已坐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脑袋突然不清晰了，明明只有数步之遥，却让她错觉他似乎坐得很远。
帝无意在雪白薄毯上轻轻擦着触碰到她的那根如玉手指，神情漠然，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样就成了么？
陌灵眉悄然感知了一下，发觉灵魂中那道契约的主导一方，竟是真的变成他了。
仿佛他以契约为印，在将她整个人盖了个戳儿，昭示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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