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阴沉着脸，语气颇为不耐：“你又在闹什么？”
林淼鼓足一口气走上前：“王爷，今夜......”
“本王要带着小宛出去一趟，你就自己在府里用膳吧。”李玄的声音很冷，冷得林淼耐心全没，她走上台阶拉起李玄的衣袖，楚楚可怜。
“夫君为何要这般待我？我有哪里做错了？你说我改就是。”
李玄往屋里走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笑了一声：“反正你当年也是不情不愿嫁进来，本王不缺女人，只是这府里缺个王妃罢了。”
林淼不可置信睁大了眼，颤抖着手指着屋子里，只能看见昏黄的灯光：“我不情不愿，那这个贱人就是心甘情愿吗？！”
“张口贱人闭口贱人，将军府的教养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这会儿的李玄可顾不上给正妻面子，况且林淼猖狂这么几年，在李玄心里也早已算不上什么正妻，恐怕比烟花柳巷的那些接客姑娘还要不如。
林淼被激得一蹦三尺高，哪里还忍得下这火气，当即就朝着屋子里冲，结果被李玄一巴掌打倒在地，滚下了台阶。
簪子也掉了，头发也散了，林淼捂着脸说不出话，疼痛清晰无比传到她的感官，让她承受着这一刻的屈辱。
“诶呀，这是怎么了？”屋子里传来轻轻的疑问声，林淼抬起头，柳宛披着一层薄薄的外衫走出来，显然是刚睡醒的模样。
柳宛揉了揉眼睛，看向地上的林淼，再抬头看向一边的李玄：“王妃有什么错处，王爷也该忍让着才是。”
话虽这么说着，却不见她动手去扶一把，还是两个嬷嬷扶起的林淼。
“贱人，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作态，我呸！贱蹄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当日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是我宽容大度才让你嫁进来当个北定王府的妾，妾就是奴，奴就是贱籍，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摆脱！”
林淼说了一大堆话，说得口干舌燥，额头上沁出汗珠。
盛夏时节，此刻的气氛冷到冰点，一旁围观的几个嬷嬷奴婢全都不敢吱声，死死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柳宛咬着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连声音都哽咽了：“王妃......小宛做了什么让王妃不高兴的事情......”
林淼最见不得这样的柔弱造作姿态，却不想想她自己从前还是闺阁少女时，这样的柔弱造作也是常态。
她还要开口去骂，是李玄冲下台阶一脚踹在她的胸口，踹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你问本王你做错了什么，那小宛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不肯放过她？”李玄还嫌踹人不够过瘾，蹲下身捏住林淼的下巴，凑近了一字一句开口：“本王告诉你，小宛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个王妃的位子你若是不愿意坐，大可退位让贤。”
语罢，他直起身搂着柳宛回到屋子里，柳宛回头瞥了一眼林淼，微微笑了笑。
这个笑是这般刺眼，刺眼到林淼无法呼吸。
其实她何曾不明白李玄为何会厌恶自己？
无非是因为她不够温婉贤淑，不够大方得体。
可是李玄也不爱柳宛，现在却选择正大光明站在柳宛这边，甚至想要将自己拉下北定王妃的位子。
不可以，不可以，没了王妃的名头，她林淼便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好在昨日林宵回京，这风口浪尖的话题暂时引不到她身上。
不过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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