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此时一身狼狈，可那身气质却未折损半分。
并且，此时那股冷厉强势的气场居然跟聂臻有五分相似。
漂亮的桃花目凝着寒霜，仿佛下一刻就能化为实质，将所有阻拦他的人通通杀掉。
宋翊仍旧冷着一张脸，“抱歉，主子有吩咐，羽少你不能上去！”
乔羽顿时拳头紧紧握住，舔了舔后槽牙，就要动手。
却在这时。
一道类似于兽吼的声音忽然响起。
乔羽一愣，然后就见客厅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攻击。
她蹙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她并不在那个范围内，也并未感受到任何的难受或者不舒服。
甚至，觉得有些许的亲近？
俞二爷凤眸轻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暗道：聂云深家这位似乎不简单。
就在所有人无比难受，头痛欲裂的时候，忽然有一股很淡很特殊的味道飘了进来。
俞二爷率先从沙发上站起来，“来了。”
乔羽一脸莫名其妙，却敏锐的察觉到客厅众人的脸上有一种‘如释负重’的表情。
到底，谁来了？
她皱眉，这时候俞二爷连同宋翊已经到了院内。
只见。
那蒙蒙细雨中晃然出现一陇月白色的身影，手执青竹伞缓缓而来。
昏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有种如梦似幻云中仙，飘飘渺渺世人惊的感觉。
走的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子。
他身穿盘扣式的月白色长衫，墨发半披半束，仅插着一支青玉簪，古味十足。
容貌绝色，清冷禁欲，眼角还有一滴泪痣，又仙又妖，风华绝代。
这人手中提着一柄古式夜灯，腰间还有一串带青色流苏的铃铛，只是并未听见响声。
“如何了？”
俞二爷眯着凤眸，凉凉道，“墨莲生，你再来晚一点就可以帮他收尸了。”
“不会。”墨莲生淡道，动手收了青竹伞往客厅里走。
见此，俞二爷挑眉，就想问，“你怎么那么肯定？就不怕他真嗝屁了？”
然而此时并不是好时机，他还分得清场合。
客厅内的众人见到墨莲生顿时松了一口气。
宋翊更是难得没冷着脸，“墨少主，还请你救救主子。”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却都看着他，用眼神表达内心的想法。
墨莲生手执月色夜灯，一股奇异的香味从里面缓缓往外面扩散。
“他的劫并不在此次。”墨莲生说话的时候，眼眸忽然扫向乔羽，多看了两眼。
乔羽被看的莫名其妙，然而客厅里的其余人却是误会了。
墨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主子下次会被羽少搞死？
顿时，乔羽收到不少来自于龙骑卫的愤怒眼神。
乔羽却是没搭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墨莲生视线扫过来时，她忽然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
楼上
顾六此时异常狼狈，幸好他闻到了特殊的气息，知道人来了。
墨莲生提着夜灯上楼，那里面明明灭灭的火焰都带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很快，房门推开一眼就能将床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墨少主。”
“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墨莲生淡道。
顾六这才拿着医药箱，吐着血从房间退出去。
房门关上，墨莲生抬脚走到床前，“聂臻。”
床上的聂臻缓缓睁开双眸，却好似瘫痪一般，除了眼睛能动，其他都一动不动。
他身上从脖颈到胳膊，全都好似生了一层鳞甲，马上就要蔓延到脸上。
“我还能活多久？”他语气平淡的问道。
墨莲生没有回答他，将那夜灯给拆开，从里面将灯芯取出来摆在桌上，然后就有一缕青烟缓缓充斥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墨莲生道，“我说过，你这并不是病。”
聂臻没说话。
墨莲生又动手从一旁拿出许许多多古怪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好，好似在做什么仪式。
“你缺失了两样重要的东西，方才我在一人身上看到了。”
闻言，聂臻这才有了点反应，“谁？”
“乔羽。”
“乔乔？”聂臻蹙眉，“你说我缺失的东西在他身上？”
“不错。”
聂臻不信。
他这‘病’是打小就有的，怎么可能跟乔羽挂钩？
墨莲生执笔似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东西，语气及淡的道出八个字，“前世今生，因果循环。”
他又说，“她乃亡魂之人。”
前世今生，因果循环，亡魂之人……
这十二个字信息量太大，惊得聂臻瞳孔极剧收缩，“你是说，她死过？”
“不错。”
随着他的话，聂臻呼吸紊乱，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股沉痛，半晌才哑然开口，“你曾说，我缺失的东西有很强的力量。”
“它最大的功效是乱生死，逆阴阳，换一种说法就是逆天改命。”
聂臻薄唇紧抿，黑眸深谙，“所以他有可能死了不只一次，如果我缺失的东西在他身上，那他最少死了三次。”
墨莲生没说话，却似默认。
片刻，他才开口道，“这便是因，今生为果。”
聂臻说完就没再开口。
墨莲生也在着手忙碌着，帮他稳定眼下的情况。
一晃，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聂臻除去脸色依旧苍白外，身上已没有任何异状。
墨莲生将那夜灯再次重装，却又忠告了一句，“我的时间不多，或许还可帮你两次，你需尽快取回。”
“他呢？他的代价是什么？”
墨莲生轻叹，“你当真不在意自己？”
聂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要他平安，我替他。”
他知道，墨莲生做的到。
然而，这次墨莲生却是摇头，“我帮不了你，也没办法。”
“真的不行？”聂臻不死心。
墨莲生提着月色夜灯，人已经走到门口，闻言轻轻说了一句，“任何人都需要付出代价，即便是我。”
他也在付出代价。
墨莲生手指轻抚腰间青色流苏，旋即不再停顿，缓缓离开。
……
见他下来的宋翊立马问道，“墨少主，情况怎么样？”
“已经稳定，接下来需要休息几天。”
乔羽一听，趁着众人不注意，拔腿就往楼上跑，三两下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墨莲生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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